“你不是说家里已经给你择了一门亲,姑娘的人品模样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心性必然高傲,恐怕她容不得我。”
男的呵呵一笑,语带轻松之状:
“她若敢欺负你,你就往后我身后一躲,我会像老母鸡保护小鸡那样保护你。”
女的娇嗔着说:
“谁要你那样了,我进门之后只不过做你的妾,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妻,你若只知道保护我,她难道会听之任之?你在家里,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等你不在家里了,她肯定会辖制我,拿出她大房的威严镇压我。”
男的不耐烦的哎呀了一句,说:
“我觉得你们女人就是多心,我娶不娶她都还没有定论的,你就已经猜想了这么多,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添堵知道吗?就算我将来娶了她,她做大的,你做小的,她也不敢胡作非为,怎么说她也是大家闺秀,应有的礼数还是懂的。至于她会不会看你眼色看,这就是后话了,妻和妾总得有个区别,正所谓妻是妻,妾是妾。不过就算这也,你也不用过分担心,怎么说还有我在,这碗水我一定会端平。”
女的不再言语,只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刚才那句“妻和妾总得有个区别”令女的觉得非常不安,凭她的身份嫁过去也不过做人家的妾室,先前她也曾不切实际过,以为能做男的正妻,她忽略了一点她爱的男人是名门贵公子,凭他的身份、地位、家事怎么可能娶她为妻。
“你快进屋吧,天都快亮了,我还要回家睡个回笼觉呢。”男的一直把女的送到家门口。一直看着女的进去,男的才转身离开,牵了拴在树桩上的马走了几步,随后翻身上马,山间小道上重新响起得得的马蹄声。
月色氤氲如雾,马越跑越快,蹄声像敲打在屋檐上的雨滴,星远希望跨下的马儿跑得快点再快点,最好跑出时间的束缚,飞奔到另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去。刚才总算安抚住了金娘的情绪,这个女人今天又来找他,要他给她名分,事实上从始至终,星远从未想过要给金娘什么名分,于是他就对她说,母亲已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姑娘是广陵孙家的小姐,等过了年就要成亲,星远希望这番话能打消金娘继续纠缠他的念头,然而结果却不是这样,金娘退而求其次,决定做星远的妾。星远的心情沉重无比,原本以为娶了正妻之后能摆脱金娘,没想到金娘嫁给他的心这么坚决,待星远来到客栈和孟爱虎他们喝了几盅之后,就苦笑着说:
“我是永远都没有办法了解女人的心。”
孟爱虎长得膀大腰圆,活吞吞一位武夫的形象,他把蒲扇似的大手放在星远肩上,嘿嘿笑了几声,说:
“咱们束三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听尉迟兄说你马上就要娶一位千金大小姐为妻,据说这位小姐家里很富有,乃广陵首富,而且这位小姐还是家中独女,看来将来的祖业就有你这个女婿来继承了,你父母意见把祖业交到你手上,你还要继承妻子家里的祖业,束兄真是前途无量啊。”
星远苦涩的笑了笑,说:
“孟兄就不要再挖苦我了,我这辈子已经废了。”星远的话听上去夸张,但说的到是他的心里话,世间再好的女子都无法跟婧姝比拟,他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婧姝踅去,就算西施再世都无法令他变心。
此时坐在星远对面的尉迟霏一直用两只微醉的小眼睛看着星远,这一举动惹得为人豪爽的钟乃鸣心焦不已,他大咧咧的说:
“尉迟,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老束,就算他是个美男子,也不带你这样看的,你那双眼睛也太荡漾了吧。”
尉迟霏呵呵一笑,慢悠悠的放在手上的酒盅,看着星远说:
“老束要娶的那位孙小姐,芳名是不是叫孙百合,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孙小姐早年是跟你四弟定亲的,后来因为出了艾菊的事,所以差不多在一年前孙家主动提出退婚,然而时过境迁之后,这位孙家又来向你们提亲,而且指明要把孙小姐嫁给你。老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呢?”
听尉迟霏这么说,孟爱虎和钟乃鸣才知晓其中的缘故。
“孙家怎么可以这样,一女嫁二夫?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母?老束,不是我说,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孟爱虎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碰到问题还是能够冷静的分析。
然而尉迟霏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是两淮总督莫哈尔的外甥,莫哈尔没有儿子,视他为子,因此未免有些倨傲,他就不同意孟爱虎的看法,只见他说:
“老孟有所不知,孙家只有一个女儿,将来祖业总得有人继承,女子岂能抛头露面,孙家也是看上老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所以才肯把女儿嫁与他,照我看,孙家早就看上老束了。试问,当初退婚为了什么?现在提亲又是为了什么?”
孟爱虎、钟乃鸣一脸疑惑的看着尉迟霏,异口同声的说:
“为了什么?”
尉迟霏哈哈笑了起来,笑完,用筷子点着星远,说:
“孙家早就看上老束了,当初跟四爷退亲,艾菊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退了亲之后把女儿嫁给老束。”
听了尉迟霏的话,星远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尉迟,你的想象力也太天马行空了,退亲是退亲,提亲是提亲,根本就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
尉迟霏一本正经的打断星远,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