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光明正大,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怕被人看见?婧姝,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大漠,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想我们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况且北方民风淳朴,不像这里有这么多规矩,大漠就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婧姝,跟我走吧。”
婧姝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星远,道:
“去大漠?”婧姝觉得星远的想法太疯狂,她摇着头,说:
“不,星远,你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我不能和你私奔。”
正说到“私奔”的时候冰玉站在门槛内一脸惊愕的看着两人,三少爷紧紧的抓着四少奶奶的手臂,这是为何?冰玉脑子里无数个问号,同时觉得三少爷和四少奶奶的关系很不一般。冰玉就像被人在身后猛的敲了一棍子,难道府上的谣言是真的,三爷和四少奶奶有暧昧?红菱曾经见过三爷和四少奶奶躲在假山石后面卿卿我我,原先我只当三房那边的人污蔑四少奶奶编出来的弥天大谎,若不是今日自己亲眼所见,我根本不可能相信两人之间原来真的是那种关系。
“婧姝,你不要再拒绝我了,这些时日我就像生活在地狱里,你知道你把我折磨的有多惨吗,为了你我都快疯了。”说完,星远把婧姝揽入怀中,星远搂的太紧,婧姝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
“星远,你冷静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婧姝马上打住,同时惊出一身冷汗,刚才的咳嗽声很像冰玉,莫非她来了。婧姝顾不得脚疼,用力推开星远,因为力用过了头,身体失去平衡,险些跌倒在地,还好身后有一把座椅,才不至于跌在地上。星远见婧姝跌倒,本能的伸手去扶她,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冰玉的声音:
“三爷,那些布料我已经看过了,选的很好,花色雅致、富贵、大气,太太和姑娘们一定会喜欢。”冰玉不想使两人尴尬,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走了过来。她扶起婧姝道:
“四少奶奶,咱们回去吧。”
婧姝的心绪还没有平复,她顿了顿,对冰玉说:
“扶我去库房,我还没有去那边看过呢。”
冰玉皱着眉说:
“还是回去吧,出来都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自从进府到现在婧姝没有在冰玉面前发过火,别说发火,就算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然而此时的婧姝居然一反常态,涨红着脸,用不容分辩的口吻对冰玉说:
“我说什么你非要跟我顶杠是吗?如此你就不要在我屋里当差了。”
冰玉不敢做声,扶起婧姝带她去库房。
星远看着婧姝的背影,闭了闭眼睛,仰起头朝天上看了看,苦笑了笑,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来到库房,婧姝一个一个柜子看过去,冰玉觉得货物堆放的井然有序,真不知道四少奶奶在看些什么。
“哼哼,我知道了。”等婧姝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冷笑着说。冰玉见了四少奶奶的样子就觉得更奇怪了,四少奶奶到底发现了些什么,会是这副神情?
等重新回到刚才待的地方,见星远已经走了,只留一把刚才坐过的椅子放在那里,情景居然有一点萧瑟。此时只听“啪”的一声,边上一棵树的树枝被积雪压断了,看着掉在地上的覆盖着白雪的深褐色的树枝,婧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怅惘。星远今天在她面前吐露了真言,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要带自己私奔。他是实在煎熬的不行所以出此下策的吗?为什么他不替自己想一想,大漠乃人烟荒芜之地,带自己去那种地方,不知要吃多少苦。也许星远只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有想的这么周全,所以才会如此,可是一旦私奔坏的是谁的名节,这一点难道星远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想着,婧姝又觉得自己太爱惜身上的羽毛了,她怪星远毁了自己的名节,星远又何尝不是要背负拐带弟妻的骂名吗。婧姝被种种烦乱的思绪缠绕着,冰玉见四少奶奶的脸色有点苍白,问她:
“四少奶奶,你怎么了?”
婧姝朝冰玉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
“我没事,咱们回家吧。”
走到铺子外面,婧姝站在马车边上,对低头哈腰的林管事说:
“好生看着铺子,改明儿我还要来。”
林管事满脸堆笑的说:
“是,四少奶奶。四少奶奶请上车。”
婧姝坐到车上,一手掀着车帘,对林管事说:
“听说你们林家世代都在府上当差,到你这一辈已经是第三代了,你有一位表兄,如今是金陵那边庄子的管事,你们姨表兄弟可有来往?”
林管事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保持脸色的平静,对婧姝笑道:
“奴才的确有一位表兄在金陵,负责看管那边老太太留下的庄子,不过我们老弟兄两个已经有三四年没有来往了,他的儿子到经常来看我这个叔叔,因此两家还算走的近。”
婧姝轻轻哼了一句,林管事用眼梢偷偷朝婧姝瞥去,心往下一沉,想,莫非让她看出了什么,库房那边做的手脚不是这么容易发现的,她难懂长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一眼识破?林管事终究不相信这位年纪轻轻的四少奶奶有这么厉害。
“你回吧,如今天冷,日头短,晚上可以早点关门,还有,我见铺子里放着好几个炭盆,咱们是绸缎庄,万一走了水可就不好了,因此还得小心放在地下的那些个炭盆。”
“是,四少奶奶,奴才全都记下了。”林管事弯着腰谦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