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见她总是哭,像真的有什么冤屈似的,此时婧姝想起冰玉刚才对她说的一番话,有人说文茜在背后抱怨白干一场,想必大娘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文茜才会是这副模样。
朱氏见文茜又哭,皱着眉不耐烦道:
“你怎么又哭了,我最不耐烦别人这样。”
文茜见大娘生气,就不敢再哭哭啼啼的。
“我去广陵之后,有你和四少奶奶一起主持中馈,四少奶奶才刚进府没多久,你是做长了的,这几天先有你带四少奶奶,把府上的情况一样一样说明给四少奶奶听。”
“我记下了。”文茜道。
此时朱氏看向婧姝,和蔼的道:
“你别怕,既然我把权交给你,说明我对你的信任,做事情的时候别畏畏缩缩,你可是府上的四少奶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知道那些奴才里面也有几个刁滑的,几个两面三刀的,几个见风使舵的,对这起子小人你千万不要因为顾着哪个的面子就轻饶他们,我走了之后恐怕群龙无首,别说你,就连文茜也不一定辖制得住他们,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和文茜两个联手,把这些人全都震慑了,才算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朱氏说的这么恳切,婧姝再也不好意思推却,她只能说:
“谢谢大娘对我的信任,只不过我对府上的情况真的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若真的管起家务来,恐怕还要仰仗五姐姐的帮衬,少不了叨扰五姐姐,心里觉得怪过意不去的。”
文茜恨大娘让姚婧姝参与进来,原本她想一个人发威的,等大娘去了广陵之后,这个家就有她管,到时候她想惩治谁就惩治谁,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娘居然会让姚婧姝和她一起主持中馈,文茜心里堵的慌,如今见婧姝说的这么客气,她到不好拿脸色给人家看,只能违心的说:
“四少奶奶过谦了,大娘是信得过你,才让你主持中馈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齐心协力,同进共退就是了。我自认才不如四少奶奶丰富,人不如四少奶奶聪明,因此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帮衬谁呢。”文茜嘴上说的谦虚,因此朱氏听了觉得很欣慰,只见她笑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这样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从明儿个开始你就手把手的教四少奶奶吧,四少奶奶也别扭扭妮妮的,放开了去做就行了。”
“是的,大娘,婧姝记下了。”到了这个时候婧姝觉得也没什么好谦虚的了,既然大娘这么看得起自己,何必拂她的意呢,况且文茜一开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蔑视的味道,婧姝到是有点不服,你又不是三头六臂,你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何况背后还有大娘的支持。再说府上在背后戳自己脊梁骨的小人也该趁这个机会收拾收拾他们了,否则就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软弱好欺的。
就在朱氏分派任务给婧姝和文茜的时候,坐在外间的绵绵和芷青也聊了起来。
“绵姑娘是打小跟的四少奶奶吗?”芷青道。
绵绵见芷青这么问就说:
“我当然是打小就跟着我们家姑娘的,姑娘比我大三岁,我记得从六岁开始就跟姑娘了。”
芷青笑道:
“这样算起来,绵姑娘已经跟了你们家姑娘十个年头了,可见绵姑娘和四少奶奶的感情是好的,否则怎么会让你做她的陪嫁丫鬟。指不定将来哪一天四少奶奶抬举你,让你坐爷的姨娘。”
绵绵见芷青这么说脸一直红到脖子里,羞道:
“你总是倚老卖老,拿我说笑。”
芷青咯咯笑了起来,用手去拧绵绵的脸蛋,道:
“倚老卖老,我在你眼里究竟有多老?我统共才比你大了四五岁。”
绵绵娇嗔道:
“哪怕比我大一天一个时辰也是大,芷青姐姐这么清清丽丽的一个人,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大太太为什么还没有把你放出去?”
芷青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我从小跟表哥结的娃娃亲,表哥一家也全都在府上,将来我若是嫁过去了也不会远离亲人,哪知就在大前年,表哥跟一个大他五六岁的粉头好上了,姑父姑母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可表哥就是不肯听。你也知道那种女人天生就是魅惑男人的,见过的人都说长得狐媚子似的,没想到结果表哥会死在她手里,那女人是老了没人要的,表哥色迷心窍,后来把花柳病过给表哥,不出半年两个人先后都死了。”
“原来芷青姐姐还有这种伤心的往事,那是我不好,居然勾起芷青姐姐的痛处了。”绵绵道。
芷青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也想开了,反正人活一世也就这么几十年,好也是死,不好也是死,自从这个事之后我对男女之爱再无兴趣,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太太在我就尽心尽力的服侍她,等太太将来走了,我就去当姑子。”
绵绵啧了啧嘴,说:
“你这样可就不好了,那是你表哥对不起你,你何苦搭上自己的终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