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跑到屋外,他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房间里的空气太压抑,太沉默,星遥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此时他的心里百感交集,后悔、失落、内疚、痛苦,各种各样的情感混淆在一起,他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幕不是真的,因为那样太伤害婧姝了,可是婧姝难道就没有错吗,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把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好好的,其实她的心一直都在三哥身上。然而我难道就没有错吗,昨天晚上还在花婷秀那里过的呢,当发现自己做了错事之后,我曾发过誓,说要一辈子对婧姝好,可是我做到了吗?不,我没有做到,把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抛到瓜爪国里去了。束星遥啊束星遥,你可以这样吗?一想到这里,星遥内心充满了悔意,真想跑回去跟婧姝说抱歉,可就是迈不开步子,因为在星遥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层隐忧,那就是婧姝和星远之间暧昧的关系始终让他觉得委屈,愤怒。
就在星遥纠结的时候,耳畔响起碧荷的声音:
“咦,四爷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四少奶奶呢?”
星遥回头一看,见是碧荷。
碧荷朝里面张望了一番,见屋子里坐着一个陌生女人,金娘见了碧荷对她露齿一笑,碧荷觉得奇怪,悄声问星遥:
“四爷,她是谁?”
星遥没有回答碧荷,问她:
“你来有什么事?”
碧荷见四少爷的样子有点不耐烦,也就不敢多问,对星遥说:
“我们家姑娘病了,想请四少奶奶过去给她把把脉。”
星遥见碧荷这么说,冷道:
“三姐姐也真是的,自己病了难道不会请大夫进来瞧吗,回去告诉三姐姐,四少奶奶病了,感染了风寒,在屋里躺着呢。”
碧荷没想到四少奶奶会病,她尴尬的笑了笑,说:
“我怎么能叫一个病人去给姑娘瞧病呢,不知四少奶奶病的怎么样,我去看看她。”因为平时和婧姝熟稔,碧荷说着就要进去,星遥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道:
“四少奶奶刚吃了药睡下,你难道想吵醒她吗?”
碧荷知道自己造次了,边退下,边说:
“我等四少奶奶醒了再来看她,四爷,我先回家去了。”
“嗯,你回去之后给三姐姐请个大夫进来好好瞧瞧,看到底得的什么病,婧姝这几天都不能出门,连娘那里都不能去,娘身体虚弱,担心会把风寒传染给她。”
碧荷道:
“四少爷说的不错,太太上了年纪的人万一病了可就不好了,既然四少奶奶在病中那就请她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碧荷退了下去,星遥朝婧姝所在的屋子冷漠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刚才星遥和碧荷的话婧姝全都听见了,婧姝欲哭无泪,他到还说到做到,真的要把自己软禁在这间屋子里。婧姝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象,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夫妻之间是不能有隔阂的,一旦有了隔阂将很难愈合,原来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星遥什么都知道,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糊涂的人是我,我以为自己对星远的感情只要藏在心里不对任何人说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没想到星遥是个细心人,是的,他的心竟比谁都要细,知道那些古扇是送给我的,而不是送给他的,连这么细微的事他都能发现,可见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可惜我低估了他,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天真的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然而我错了,我的心思在他面前袒露无遗,我心底的秘密被他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多聪明啊,他的聪明表现在能用外表隐藏内心的情感。我错了,错在不该低估星遥的智慧,更错在我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所以他心里想什么,我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跟星遥比,我真的太愚蠢了。
金娘一直待在屋外,星遥和婧姝之间发生的事她全都看在眼里。
“四少奶奶,我能进来吗?”等星遥走了之后,金娘叩响了婧姝的房门。
婧姝擦干脸上的泪,对外面的金娘说:
“你进来吧。”
金娘走进来,站在地下,说:
“四少奶奶和束小公子拌嘴了,夫妻吵架常有的事,还请四少奶奶放宽些。”
婧姝暗自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金娘说:
“你过来坐,我想问你一些事。”
金娘挨着婧姝坐了下来:
“四少奶奶想知道什么?”
婧姝和金娘说了一下午的话,金娘把她的过去全都告诉了婧姝,婧姝发现金娘具有爽朗的一面,她对星远更是执着的爱着,婧姝可以感觉到金娘对星远的诚意,只是星远一直把事情捂得牢牢的,死死的,生怕被人发现,难道在星远心里金娘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家?婧姝不敢再想下去,她发现星远越来越像一个谜,自己怎么猜都猜不透。入夜时分,束府灯火通明,林氏见婧姝病了,派瀮烟过来瞧,瀮烟回去之后对太太说,四少奶奶已经睡下了,不过她屋里住着一个陌生女人,问冰玉这个女人是谁,冰玉居然支支吾吾说不知道。林氏觉得奇怪,让瀮烟把冰玉叫来,她要亲自问她屋里的陌生女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