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她身上的古曼童还没消失,缓缓抬起头来,用那模糊的五官盯着凤栖梧,虽然没有眼睛,但身上的凶煞之气依然传了过来,很是森冷。
凤栖梧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不是谁派过来的,你把我当做一个乐于助人的正直青年就行了。”
女人扯了扯嘴角,划过一抹讽意,她才不会信!
凤栖梧边走边道:“你喜欢的人做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但他的老婆却是个精明的,男人架不住你的挑拨,一定会跟他老婆离婚,你就不怕他老婆玉石俱焚来一个狠的吗?”
女人身体一颤,吞了吞喉咙,色厉内荏地说:“你胡说!闻堰他不会有事的!”
凤栖梧停下了脚步,离女人有一米远的距离,定定地看着她道:“如果我说,他会出事呢?那你会不会就此收手,不教唆那个男人离婚?”
“不可能!”
女人想也不想地否认,随后楚楚可怜地看着凤栖梧:“我和闻堰是真心相爱的,我肚子里还怀了他的骨肉,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爸爸。”
凤栖梧不为所动,淡淡开口:“你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爸爸,就舍得拆散别人的幸福的家庭,让另外一个孩子没有父亲?”
“不!不是这样的,闻堰一点都不幸福!她爱的人是我,和我在一起他才是幸福的,你根本不知道内情,他对他老婆早就没什么感情了!”
凤栖梧轻笑了一声,虽然在笑,但眼神却很冷,神情仍是一片寡淡。
“先不说男人是否爱你,每一个出轨的男人都能有一大堆的理由来解释,每一个小。三背后总有一段辛酸的故事。”
“但不管怎样,错了就是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后面再怎么洗白都惹人生厌,不过——”
她话语一顿,平静道:“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问你一句,用古曼童这种腌臜的手法引诱别人,给人下降头,你就不怕遭到反噬吗?”
她垂了垂眸子,目光往女人的肚子上看去,若有所思地说:“虽然你们有经过活塞运动,正常受孕的机会也是有的,但因为有古曼童的存在,任何孩子生下来都只会是——”
凤栖梧又是一顿,没在说下去,转而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你不可能察觉不出。”
女人心脏重重一跳,神色一阵慌乱,喃喃自语:“不,不会的,我的孩子很健康,我养的小鬼很听我的话,你在骗我,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伸手紧紧摸着腹部,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身体蜷缩了起来,蹲在了地上,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啊,我的孩子,孩子……”
凤栖梧眼中有抹细碎金光闪过,打开了天眼,一下就看到女人肚皮里渗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死气,还有一大团死气残留在肚子里剧烈翻滚着,似是要突破肚子的限制冲出来。
已经飘出来的那些死气缓缓上升,汇聚在趴在女人肩膀上的黑色婴儿上,随着融入的死气越多,婴儿脸上的五官逐渐清晰了起来。
看着婴儿如此娴熟地吸收死胎里的死气为自己所用,凤栖梧眼神一凝,由此可见,婴儿恐怕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你是什么时候养小鬼的?”凤栖梧忽然问道,不理会女人在地上打滚的痛苦神情。
女人只一个劲儿地喊痛,并没有回答凤栖梧的话,哀嚎地向她求援:“救我,救救我……”
凤栖梧摇了摇头:“救不了,你这一胎从一开始怀的就是死胎,迟早都会发作的,早痛和晚痛的区别而已。”
“你该庆幸孩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受精卵,如果胎儿已经长大成型,流胎时你会有性命之危。”
女人挣扎着吼道:“你撒谎,如果是个死胎,那胎儿从一开始就不会发育了,我怀的是一个正常无比的胎儿,一定是你,一定是带了不好的东西让我流。产了!”
“都是你害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女人肚子里死气全都往上汇聚,趴在她肩上的婴儿五官初显,眼睛轮廓也出现了,只是还未睁开眼睛。
因为挣扎的力度较大,女人将挂在脖子上的佛牌给露了出来,凤栖梧看到了,暗暗低语:“阴牌么,早该想到了,一只小鬼的力量都这么强,只有阴牌能够做到。”
T国佛牌分正牌和阴牌,正牌在各大寺庙中均有售出,对人体无害,但是否有效就看运气了,阴牌由法师设计并牵扯到了古曼(鬼、妖和仙这一类元素),效果非常好。
但这一类的阴牌制作大多是由弃婴的尸体或动物器官组成,这种做法在道家眼里是极其损阴德的。
在上古时期也有些道长养小鬼帮助做事,但这种行为跟养古曼童是不一样的,道长和小鬼之间的关系是互惠互利,而且所做之事为正道,鬼也能从中积累功德飞升成为鬼仙。
即使是这样,这类行为还是被道家认为不符合上天的教化之道,人与鬼终究是两个生命体,鬼物不应该留在人间,而是进入地府轮回或修炼,于是养鬼做事这种方法在后来被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