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容皓轩所想,曲婆婆撇了容皓轩一眼予以警告。
望着冰馆内无有任何动静的人,曲婆婆老腰背靠在冰棺前,双手肘撑在冰面“他是来看你,但也是来取稀罕物,但那稀罕物我并不知晓,你说,如今这位令你最为欣赏的容华太子此刻在这里讨要,你说我是要把这洞翻个底朝天帮他找出来,还是直接轰他走”
“……”曲婆婆自说自话,随意不羁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刚才在外面时候的冷淡样子,面对曲婆婆的性情大转变,容皓轩有些囧。
“哈哈哈……”曲婆婆突然大笑“我怎么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曲婆婆时而大笑时而含泪,这近似疯癫的状态任谁看见了都会担心,但是容皓轩却是知道,她如今在他毫无顾忌地抒发,想必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忍着。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发泄,容皓轩在看到冰棺内的人以后就知道了原因。
曲婆婆望着冰馆内沉睡至今的人,说道“他的确与你有几分相似,出现在禁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回来了……”
曲婆婆伤心悲痛,容皓轩却是不能多说。他的模样的确与容盈有几分相似,但是能够让曲婆婆这般的,容皓轩以为,绝对不会是这个原因。
望着面前哭泣不止的曲婆婆,容皓轩上前扶起“婶婶,你这般哭泣,皇叔在天之灵不会安心”
“他一生总是为我思,为我忧,为我虑,他重承诺,他为我承诺过的所有,都做到了,唯独一样没有做到,共死……”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我明白了……”
“他总是提起你,所以后来我说了一句顽话”曲婆婆望着容皓轩,颤音“既然你这么想念那小子,日后,我绑他来见你就是……”
“当时他没有说话,在我以为他要说我任性的时候,他说:如果是这样,你要好好活着,不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将那小子绑来我面前……”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隐瞒着我,他身上的毒……”曲婆婆伤心欲绝“如果我早些发现,他就不会离开我……”
如果那日她发现容盈的异常,如果后来她不闹事刺伤容盈,如果后来她不赌气离开,如果她及时赶到……
过往所有的可能,所有的如果全数堆积,如是一座大山重重压在身上,令她无法呼吸,悔恨和痛苦如是利刃在一刀刀切割着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冰室内,曲莲哀嚎的声音如是要将灵魂吐出,追逐那个早已经离开她的人。
“十六,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禁地外面的莫清颜擦了擦手臂,毛孔竖起。
“声音?”影十六听了莫清颜的话以后,仔细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吹草动,并没有听到其他可疑的声音。
影十六没有听出来,莫清颜说道“好像有人在哭”
莫清颜这样一说,影十六更加疑惑了,望着莫清颜打哆嗦的样子,影十六很认真地问“莫小姐,你怕黑?”
“……”莫清颜眼睛眨啊眨“为什么”
“只有怕黑的人怕黑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幻觉”影十六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出了自以为是没有错误的推算。
莫清颜再一次六个点。
容华某处——
月下美人蓝衣轻纱,手中酒壶高悬“对酒当歌,只是人生几何”醇厚的酒香飘至九街十巷,弹琴的人笑“少主少见愁绪,今夜这是何故”
“神仙尚且愁仙界事,我一介凡人,自是愁人间事”
“少主可是喝醉了”
“三娘这话倒是说对了,今夜我就是来买醉的”
弹琴的人正是聚音坊的老板娘三娘。
三娘停下弦音,走至那栏杆前,笑问斜卧的人“雨蓝这是要准备回去相府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