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回过神来,对上面前板着脸、一脸严肃和不认同的陈先生,眨了眨眼。
她该会吗?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
这话于她和哥哥而言,最是恰当。
越是污秽的地方,生物长得就越多,反之,越是干净的地方,生物就越难生长。池塘里的水,越是干净,就越不利于鱼类生长,一是得不到滋养,二是得不到保护,这是自然规律。
沈舒意没做声,沈清欢在一旁温声道:“陈先生,二姐姐之前在玉佛寺清修了快五年,如今课业上或有许多不解。”
男人皱着眉头,沉声道:“我知你耽误课业多年,可正是因为如此,更该懂得勤能补拙,而不是有了这样的机会,却坐在这里荒废。”
沈舒意垂下眸子,温声道:“先生教训的是。”
男人沉声道:“回去将这篇文章誊抄三遍,明日交与我。”
沈舒意沉默片刻,再度道:“抱歉先生,我之前伤了手腕,短时间内不能提笔。”
陈康的眉头皱的更紧,冷声道:“起步已晚、偏又倦怠懒散,二小姐当勤之勉之。”
“先生说的是。”沈舒意温顺道。
见此,陈康没再做声。
后半堂课,沈舒意捧着书倒是认真听了起来,只是仍旧免不得一心二用。
陈康教条刻板,又颇为严厉,俨然大家对他的课都没多少兴趣。
只是不知道他这样敲打自己,到底是出于为人师者的怜爱之心,还是另有私心。
另一边的沈静麟,难得因为上课被解了禁足,可显然,在陈康的课上,他也不敢造肆,陈康虽然不管他,但也绝不允许他扰乱纪律。
因为整堂课下来,沈静麟除了吃吃喝喝加上睡觉,倒是乖觉。
*
另一边,秦雪蓉正在清点账目上的银子,王嬷嬷便匆匆进来。
“夫人,陈先生来了。”
秦雪蓉反应了一会,放下手里的账目,揉了揉太阳穴道:“请他进来,备茶。”
不一会,陈康露面,对着秦雪蓉拱手道:“沈夫人。”
“先生快请坐,麟哥儿今日可还安分?”秦雪蓉陪着笑开口,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最是清楚。
提起沈静麟,陈康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小公子今日并未捣乱,却也不曾用功听讲。”
闻言,秦雪蓉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半点也不像他哥哥……”
提起沈静安,陈康的脸色缓和许多,温声道:“小少爷一直立志习武,如今尚不算晚,夫人不妨多考虑一二。”
提起这个,秦雪蓉的眉头便皱成一团,缓声道:“先生有所不知,麟哥儿只是话本子看得多了,根本不知刀剑无眼、更不知战场艰辛。”
这几年,大乾朝战事不断,武将不少,整个皇族兴盛,麟哥儿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在武将中闯出一条路,实在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