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公主与往日一样在神龛前诵习道经,门外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们的惊叫。一位中郎将推门而入,向公主见礼道,“殿下,驸马都尉行谋逆之事,已被正法。陛下请公主回宫。”
传旨的中郎将催促还跪在地上呆愣的顺顺,“公主殿下,圣人催您上路呢。”
她接过圣旨,缓缓起身,哑然失笑,笑声越来越癫狂,眼中含泪,“我从未享过宗室的尊荣,却要因宗室的身份去死,真是天大的笑话!”
“公主慎言!”
“事已至此,本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深舒一口气,“中郎将请稍候,吾收拾妥当,自会上路,断不会让圣人烦心。”
顺顺坐在案前,研好笔墨,略加思索,写下遗书:
“臣,李下玉,敬问皇帝陛下圣安。臣本罪妃之女,年少禁于掖庭。仰赖慈恩,转蓬得以滋长。今驸马都尉权毅专恣不轨,悖逆无道,臣常伴身侧而未察,以至兵戈扰攘,宗社不稳,无颜以见陛下矣。臣愿一死以正国法,惟宣城公主婉娩令德,有循其礼,常谏驸马谨守为臣之道,而逆臣充耳不闻,终使夫妻离心。求陛下念其忠心,使宣城公主免于连坐之责。臣于九泉之下,当世世感念陛下恩德。
臣遗愿有二:
一请不建墓室,不立坟茔,不办丧仪,焚烧尸身,骨灰扬于天,扬于地,扬于江河湖海。
二请诸多遗物及身后事尽交付于宣城公主。
伏惟皇帝陛下千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