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悄然折返,藏在暗处,正好听到了施良的话,心中暗想:“这施良不愧名家子弟,果然有些见识。”
施家兄妹与他玩那手法武合一的雷电绝学、强横武力,白石或许不如,但这种讲究六识敏锐的功夫,施家兄妹却还差了一些。不说白石自小养的好心神。剑修的直觉,本就非同寻常,六识中,眼、耳、鼻、舌、身之外的第六识——意识。虽然还没有开始真正精修,只是潜意识,不能预知福祸,趋吉避凶。但却能在危机来临之前有所感应,任何人跟踪上来,都要心神不宁,而先知先觉。
白石先前发现了不妥,却不敢肯定有人跟踪,因此用言语唬了一唬,却没能把人唬出来。本打算一走了之,却始终心神不宁,放心不下,干脆将计就计,扑入那道路旁的崎岖之中,借地形掩护使个障眼法折返回来,果真有大收获,发现了这施家兄妹。
白石暗中庆幸,却也由衷的感觉这施家兄妹武力太强,威胁极大。自己本就单人孤剑,如今敌明我暗,正要想个法子暗算了。虽然不是侠义道所为,却也顾不得了,对付贼人,无需讲究手段的光正与否。
白石一手剑术登堂入室,形与意合,就是把本身意念也用到了剑上,剑术更进一步。对凝神敛息的藏身之道,更有长进。用意念收敛身体气息,就如同利剑归鞘,锋芒尽敛,更能能藏得住身,不让人轻易发觉。
藏身暗处,一边暗中谋算着该使用何种手段对付这施家兄妹,白石一边听着两人说话。
只听得那施玉笑嘻嘻的道:“道观与剑派关系匪浅,既然那位老先生插手进来,咱们正好把他拉下了水,这样才能把陆云引出来了,到时候,正好能让父亲借机窥探陆云剑术到了何种程度,有没有一战之力。”
施良哼声道:“当日父亲之所以败在陆云剑下,就是因为不能知己知彼,今日多番窥探,正是要找他破绽,才好一战定乾坤,重振我施家‘霹雳大擒拿’的威风。”
白石暗中听到,恍然大悟,敢情这施家兄妹也知道幻真观与阴山派上一辈人的关系。如此一来,也让白石终于确定,这些贼子要算计的,正是幻真观的清水。
如此一来,白石哪还客气,更坚定了要把这两兄妹放倒的决心。
摸了摸腰间葫芦,白石沉吟片刻,深吸口气,然后才施施然地从暗中走了出来,先是大笑三声,引的两兄妹注意,然后朗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了名,我为了利,都是办事的,目标一致。不如结伴同行如何?省的你追我赶,跟来跟去,偷窥暗瞧,不小心露了根底,面子上须不好看。”
施良果然面色铁青,狠狠盯住白石,捏紧了拳头,就要动手。还是那施玉感觉这样动手不妥,手上暗暗捏住的法印悄悄散了,抢先说了话,强笑道:“石少侠好兴致,咱们兄妹索性装着糊涂,陪着石少侠玩了会。既然要结伴同行,咱们兄妹已经掏心掏肺露了根底,石少侠是不是也稍微露一些出来?”
白石嘴角一咧,按剑道:“你们兄妹若是真有本事,尽可逼我亮相,若是不能,也可使些别的手段,倘若都不行,请恕小弟不屑告知。”
“正合我意!”施良大手一抓一捏,仿佛凭空抓出了一团无形劲力,骨骼更是劈啪啪啦作响,炒豆子一样,却不动手。施玉冷眼旁观,也不阻止。
白石同样按剑不发,只是冷笑。这一刻,在他的心中,直刀早已抛开,手上按的是他自己的剑,心中也只有他自己的剑。
“看来石少侠真有那亮剑心思。”施玉说着话,却连忙插入两人中间来,笑着,假做个调解的人:“石少侠如此信人,我兄妹却也不是那无礼的人,我家兄长莽撞,还望石少侠不要见怪。”
“若真露了根底,面子上须不好看。”白石松开了剑柄,嘴上依然是这一句,至于是哪个意思?就让他们兄妹两猜去吧!等到白石把两人放倒了,估计兄妹两人就明白了。
阴山剑派弟子当前,他两兄妹却口口声声要算计阴山剑派的宗师陆云,尤其手段下作,上不得台面,而且还被人家听了个详细。不论是谁,到时候面子上都好看不了。
这种事若要传言出去,霹雳手施天必定英名受损,还没有跟陆云开打,就要先输上一大截。
三人一个唱了红脸,一个唱了白脸,一个唱了黑脸,倒也玩的尽兴。这就结伴同行,一路上果然没有再起什么冲突,却也不多话就是,反倒闷不吭声的比拼起了脚力。
白石的轻功借了灵符速成,引发了本命元气,贯通了足少阴肾经,精力充沛,虽然初学乍练,却并不落后。
且有两兄妹带着,初次下山的白石倒也不担心走错了路。
将近那山庄前,早有仆人在路旁的小凉亭等候多时。
见到有人来了,那仆人扫了眼,见是三个年轻人,本不在意,继续喝着茶,翘着腿,施良一路上甩不脱白石,本就憋了一肚子闷气。见到被人小觑,早已冲上前去,一拳头下去,轰隆一声,把亭中石桌连着桌上茶水打了个粉碎,塌陷成一堆。
见那仆人还在发愣,施良飞起一脚,又把一个石凳给踢飞了四五丈,一身外门功夫实在强横,举手投足间,风雷呼啸,直把那仆人震的两股打颤,突然起身就跑:“英雄稍后,小的去请少爷出来。”
白石与施玉相视一笑,施玉笑的得意,白石笑的诡异,施玉也只当白石尴尬,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