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纸凹凸不平,一碰就碎。
不过这并没有打击池晏的热情。
他知道纸是一定能造出的,那么前期的失败就可以积累经验,下次换一个方式,一遍遍的尝试,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方式。
人们在做一件未知结果的事情的时候很容易放弃。
但池晏知道结果。
所以他很坚定的。
每一次造纸坊的人来汇报,一边痛苦流涕,一边说依旧失败的时候,池晏都会安慰他们:“这次不行,说不定下次就可以了,只有失败才能让你们找到新的方向,不要怕错,错是正常的。”“只要能对,哪怕错一千次都值得。”造纸坊的负责人是管家从管事中挑选的心思最细腻,脾气也最好的人,脾气差的人不适合去管造纸坊。
管事的在池晏这里得到了一通安慰,回去也安慰了因为再次失败而沮丧的人。
“大人说了,哪怕我们错一千次!只要对了一次,前面的错都是有价值的!”管事的大着嗓门喊道。
工人们——“一千次?”“那也太多了!太丢人了!”“大人肯定会对我们失望的!”艾玛也沮丧地说:“如果错一千次,大人就算不骂我们,我们也没脸见人了!矮人都比我们强得多。”她铺出来的纸是最均匀的,但还是很脆,无法弯曲对折,稍微用力就会脆。
因此,无论她铺出来的纸多么均匀,也没能让她得到任何成就感。
造纸坊这边受挫,搅车那边的进程也不算顺利,好在矮人们确实手巧,在这一方面天赋极强,错了几次之后就找到了办法,于是搅车倒是早纸张面世了。
经过测试,也确实能把棉花籽剥离出来。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把质量好的棉花籽收集起来,棉花交给纺线房纺线,纺好的线再交给织布房,工序分明。
棉被的做法池晏不知道,只能把成品的样子告诉织布房房,让她们自己尝试怎么做,反正失败了也不浪费棉花,拆开重来就行了。
这倒是难住了织布房的人,她们有织布机,织布只要学会了就能上手,但棉被是新的东西,把棉花变成被子,怎么想都很难。
于是她们最开始的办法是先把棉线织成布,然后缝合起来,再把去完籽的棉花塞进去。
这个办法被池晏否定了——不保暖,里面的棉花会跑,堆在一起,也不均匀。
不过池晏倒是记得棉被好像是棉花被压实,然后用棉线一层层固定,他把这个给管事的说了以后,人们就开始开动脑筋,期间也失败了几次,但纺织房里一个女地精想出了办法。
她先在把木棍细细密密按长方形稳稳地扎在长桌上,然后再用两根细长的木棍挑起棉线,来回交织缠绕,织成了细密的大网,然后把拆开清洗晒干的棉花,用上个滚筒上下压过后铺上去,铺满一层就再织一道网。
这么一层层织起来,就把四边收边,再在每个一指长的地方走一道线。
这样做出来的棉被,就跟现代的很像了,而且棉花不会跑,把它塞进早就准备好的棉线制作的被套后,就是完美的棉被了。
池晏盖着棉被和克莱斯特睡了一晚,晚上两个人都热醒了。
“挺好的!如果咱们能种出棉花,明年大家就能用上了!”池晏热醒也没有不开心,反而兴奋地睡不着了,他无视克莱斯特怨怼的眼神从克莱斯特的怀里坐起来,高兴地拍着自己的被子,“我以后就能自己睡了!”克莱斯特的脸有点黑。
池晏转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反正我十八岁之前,咱们什么也不能做,分开睡对你我都好。”他是不想每天早上起床跟克莱斯特拼刺刀了。
又不能真的刀刃相见,何必呢。
克莱斯特不明白池晏为什么对十八岁这么执着,但他也不问,反正池晏做什么事都是又理由的,即便有些理由让人无法理解。
池晏打了个哈欠:“今天晚上就不动了,懒得麻烦,继续睡了。”说完,池晏就挪到床边,不像之前一样钻到克莱斯特的怀里睡觉,只剩下克莱斯特睡在另一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
第二天早上,池晏就召见想出做棉被办法的女地精,这个女地精跟女矮人不同,她是有名字的,只是她的名字跟大河一样,都不是正常的人名,而是花名,名叫“卡提雅”,是一种野花,但生命力很顽强,这种野花只要不连根拔起,只从中间掐断,来年已经能开出花来。
卡提雅的个子在地精中间都算娇小的。
她也不说话,就跪在地上抖,全程没有抬起头来看池晏一眼。
池晏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吩咐男仆,给卡提雅一匹麻布和半匹棉布,至于是做成衣服还是别的什么,只看卡提雅想要什么了。
离开的时候,卡提雅还给池晏磕了几个头。
磕的实诚极了,额头也破了,磕出了血。
池晏连忙让人把她带下去处理伤口。
地板多脏啊!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好在卡提雅没感染,要不了一天就生龙活虎,从此在织布房里有了较高的地位。
专门带人做棉被,不知道多少人想当她的徒弟。
棉被做出来的时候,冬天已经要结束了,地上的雪开始融化,融雪的那几天比较冷,但融完之后气温明显高了不少,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