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保国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对温如玉肃然起敬。
此时客厅里就他们几个在,这些年和温如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金若初突发奇想地出门访友,欧阳墨和何清音回上海处理自己的工作和财产问题,路少农和林玉芬夫妇也在设法拿回自己的老宅子,所以都不在这里。
温如玉对苏明安道:“这事儿我谁都没说,连老秦都不知道我提前知道他的工作,更不用说喜宝了,你离开后可别多嘴。”
“我晓得轻重!”苏明安撇撇嘴,他又不是不明白温如玉的意思,不就是怕让孩子知道自己提前得到了消息,然后孩子觉得自己接近秦淮像是有目的的吗?越是人品正直的人,越是不愿意对自己意欲结交的人别有用心。
苏明安虽然只在那天的聚会上见到喜宝一面,但已能看出点眉目,那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目光清正,心思坚定,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陆父,“陆老哥,你家之兴旺,指日可待。”
他的年纪其实大于陆父,不过到他们这把年纪也不论年纪了,对别人都以兄呼之。
陆父虽然心里暗暗得意,但面上却不肯露出丝毫,含笑反问道:“老兄何出此言?”
“子孙成器,家族便可再绵延百年风光。”别的不提,单是一个陆江就足以庇佑子孙三代了,何况下一代的子孙真是各有各的优秀,年纪最小的三胞胎暂时看不出什么,但那聪明伶俐的模样足以说明他们将来也不会简单。
有这样出色的父母,又在教育上格外用心,何愁子孙不成器。
苏明安越说越羡慕得不得了,“我从小就混迹在首都一带,也曾在旧上海逗留过几年,纵观所见所闻,虽然很有一部分人家里教育严格,是虎父无犬子,但富不过三代的仍旧占据大多数,追根究底,无非是子孙不肖。”
“老兄你真是过誉了。”陆父一个劲地笑,眉头皱纹一并舒展开,“我这辈子只是陆家的承上启下之人,上承祖宗之风,下启子孙之教,所求不过是无愧于天地罢了。”
“能承上启下者,岂是普通人?”听了陆父这句话,苏明安倒是对陆父又多了些敬重。
福宝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笑眯眯地道:“妈妈常说,我们家最聪明的人就是爷爷了,苏爷爷您说得没错哟!”
苏明安逗她道:“你觉得我说得不错,跟我学油画好不好?你对色彩真的很敏锐。”
福宝不由得看了温如玉一眼,老实地回答道:“您要是教我一些油画的技巧,我时间充足的话,一定乐意学习,但要是想让我把画画的重心挪到油画方面,那肯定不可行,刚才温爷爷还说贪多嚼不烂呢!”
东方的国画,西方的油画,她个人更推重前者,发扬自己国家的传统文化。
苏明安伸出枯瘦变形的右手,虚点了点她的额头,“老温真没白教你一场,听听,现在把他的话奉若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