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这一顿吃的很开心,之前总觉得临裳郡主冷冰冰又好好在上的姿态,很是不舒服,如今看来脾气改了许多,宋韫越看越欢喜。
临裳郡主故作不知,嘴角微微上挑,只用了一小碗清粥就放下了筷子。
“前几日二爷说陆家出了事,清韵妹妹担忧见了红,胎像不稳,如今怀的又是二房嫡子,我这个做主母的也不该见死不救,还有孩子的事……回头我想想法子求求华阳长公主,瞧瞧能不能说上话,也算是我尽绵薄之力吧。”
这话听在宋韫耳中十分受用,感动之极,“我知你心善大度不与这些琐事计较,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这些日子的确是清韵不懂事,一次次冲撞你,是你没跟她计较。”
临裳郡主一脸愧歉,“不管旁人怎么说,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的,也不至于让二房没个男丁落人口舌。”
之前宋韫还没觉得,如今怎么看陆清韵就是一股小家子气,拿不出手,出事不够稳妥,远不如临裳郡主的眼界高。
临裳郡主又看了眼宋韫,忽然道,“二爷如今官位中等,可有想过谋个出路?”
宋韫还沉浸在喜悦中,乍然被问起仕途,脸上的笑意敛了敛,“有大哥在撑着忠毅侯府,又何须我呢。”
说起这话宋韫有些底气不足,无欲无求,似就打算在现在的职位大理寺右寺丞一直熬着。
临裳郡主叹息,“二爷和大哥兄弟情深也可以理解,父亲向着大哥,老夫人又宠着三弟,唯独咱们二房孤立着,有些话我不该提的,只是为了二房未来着想,也不得不开口了。”
“这里有没有外人,你又何必拘着呢,大哥是嫡长子继承忠毅侯府也是应该的,至于老三么,本就不是一母同胞也是情有可原。”
宋韫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功名利禄,只管是安生地活着,衣食无忧就行了。
临裳郡主站起身亲自给宋韫泡了一盏茶,放在了宋韫面前,“二爷说的是,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倒不是非要和大房争忠毅侯府的继承,二爷可曾想过,如今九王爷已经十八岁了,再过两年按先帝的意思……。”
临裳郡主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宋韫忽然愣了下手里的茶也差点没端住,立即放在桌子上。
“你想说什么?”
临裳郡主压低了声音,“若是没有这些事,就是大房将二房赶出府,我也没一个不字,嫡长子继承家业本就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可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房和淮郡王府交好,大哥又是贺知青想法子调集京都谋了个差事的,淮郡王与贺知青全都是效忠皇上的。”
宋韫脸色一变,“这是何意?忠毅侯府都是支持皇上的……。”
说着宋韫脸色微变,惊讶的看着临裳郡主,“难不成你要支持九王爷?”
临裳郡主和太后之间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宋韫可以肯定的是临裳郡主心里对太后绝对有心结,再说她一个深闺妇人,不该掺合朝廷大事中,所以宋韫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临裳郡主勾唇冷笑,“九王爷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先帝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既留下来诏书,难不成皇上还敢忤逆先帝么?撇开我和太后之间的恩怨不谈,九王爷将来必会登位,二房若是继续和大房掺合,别说连现在的五品官位不保,就连整个忠毅侯府也会沦为牺牲品,二房又如何独善其身不被牵连?”
“可是皇上这些年一直勤政爱民,名声又好,深受百姓爱戴,手握大权,而九王爷这些年一直被拘在京都城,也只是近两年才接触上朝廷。”
宋韫顿了顿,总觉得临裳郡主太过冒险了,明眼人都知道九王爷绝对争不过皇上的。
临裳郡主瞥了眼宋韫,“二爷可是忘了,九王爷是先帝的儿子,先帝又怎么会看着皇位白白让旁人做了,不给九王爷留下依靠呢?”
这下宋韫没了话,忽然想起了民间的传言,先帝临终前将势力一分为二,一半给了皇上一半不知所踪,据说是为了留给成年后的九王爷。
“那一半的兵权难道是真的?”宋韫对朝廷的事向来很少过问,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也是临裳郡主瞧不上宋韫的一个原因,没有抱负。
“且不论真与假,二房的前途还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全,没必要被当了赌注扔了出去,二爷说是不是?”
临裳郡主淡淡地瞥了眼宋韫,宋韫还未恍过神来,宋韫耳根子软,怔怔的看着临裳郡主,“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和大哥争?”
“那倒不是,二爷只需要想法子建功立业,提升官位,然后再脱离忠毅侯府,反正将来也是要分家的,但时间早晚可是关乎着二房的生死存亡。”
宋韫越听越糊涂了,说了这么大堆就是为了要加官进爵?
良久,宋韫似乎听懂了临裳郡主的意思,为难道,“可如今京都官位已满,我又是个闲散官职哪有机会上升,上头无人提拔,想进一步简直寸步难行。”
临裳郡主笑了笑,“这二爷就不必操心了,只不过有一点二爷千万记住了,这件事不可对旁人说起,尤其是大哥快要回来了,免的徒生事端。”
说着临裳郡主打量了宋韫的神色,见他面色犹豫,又道,“以往大哥和三弟都受父亲重视,万一此事不成,父亲少不得更要责怪二爷,既是这样那就做出一番事业,让二房扬眉吐气一回。”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宋韫在忠毅侯府地位并不如大房和三房,宋石堰对宋韫也是不抱希望,越是这样越是激励的宋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