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又是忍不住说道:“说了半天,原来是放个空话,吹个牛皮啊?”
王戈却是笑道:“在下的小九九,却是被‘秦公子’看穿了呐。”
王戈这么直接的回应,倒是引来女孩们的一片笑声,便是连“秦公子”都险些没绷住笑出声来。
夜已深,女孩们笑闹一阵后,也有些乏了,便都各自回房休息。
谢筱柔刻意将“秦公子”留到最后,待没有旁人后,才奇怪地问道:“木燃,你和王公子可是有过节?”很显然,她是知道“秦公子”的真实身份和名字的。
“秦公子”,或者应该叫秦木燃,闻得此言后,诧异道:“没有啊,我能和他有什么过节?到现在总共就见过两面而已。”
“那你为何处处与他针锋相对?”谢筱柔奇怪道:“从在崇善寺巧遇时,你对他好像就有些刻意相待。若是没有过节,难道……是另有情愫,故意如此,引他注意?嗯,你还真别说,若是一般人,整晚上被你这么拿话揶着,怕是早就恼火翻脸了,他却是一直顺着你的话头,据我所知……这王戈王公子、王捕头,可不是什么脾气多好的人哟,莫非他也是对你另有……”
秦木燃俏脸通红地推了谢筱柔一把,急声打断道:“筱柔姐别乱说!我就是单纯有点……怒其不争!”
谢筱柔大为不解:“这是从何说起?”
“他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身为捕头,以缉凶擒贼为己任,又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不到二十就能被称‘神捕’,本当一身正气,除暴安良、惩强扶弱,为正道之表率,让那些沽名钓誉、徒有其名的家伙自惭形秽……”
谢筱柔忍不住笑起来:“一身正气、正道之表率?你在说公门捕头?”
“到青州前,我本以为‘小王神捕’就是那样的人,是真的为民着想,胸怀正气的侠之大者。”秦木燃撇了撇嘴。
“结果看到了真人,失望了?”
“也谈不上什么失望,我也知道之前自己想得差了,现实就是要他这样的捕头才能真正抓到贼、办成案。”秦木燃叹气说道。
谢筱柔没想到她倒是自己看清了:“江湖就是如此,要么怎么会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在浊水之中,想要保持自身干干净净,除非有舟船可乘,让别人替自己染污破浪。你呀,在‘岸上’多看看,多瞧瞧,见多了江湖中人,你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木燃点了点头,又皱眉道:“还有就是这家伙,总是一副‘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的样子,怎么拿话激他,他都不反驳,越看他那样子,我就越气,一肚子的气,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怂。”
谢筱柔眯着眼笑:“说不定他是只有对你才这么怂呢?”
秦木燃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嗔道:“筱柔姐再开这种玩笑,我不理你了!”
……
王戈回房打坐,将凤凰涅槃心法运行了几个周天后,便悄莫声息地起身出门。他知道,他离开院子时再注意、动作再轻,以他的身法修为,以“洛姨”的感知能力,还是会被察觉。但他也知道,“洛姨”的注意力主要在小白珑身上,即便知道他离开,也不太可能费时费力地跟着他。
王戈去见了下也仍留在“怜花楼”中的小胡子,而后者给他带来了几个调查到的消息:“公子爷,那‘兰樱小苑’里的几位,来头可都不小!”
“……除了青州的‘舞仙’谢大家外,有山西巨富沈宏的孙女沈盈,镇西卫镇抚大人的千金周含笑,还有那位男装打扮的秦姑娘,来自四海镖局,说是‘镖师’,但看行事做派、跟着的随从,怕是来头不小,恐怕跟四海镖局的秦天白有什么关系,按我推测……她很有可能就是秦天白那视若掌上明珠的唯一孙女秦木燃。”
“周姑娘是镇抚大人千金?”王戈奇道,那位“秦公子”的身份他在青州初见时就已有了大概的猜测,并不惊讶,不过今天初见面,谢筱柔给他介绍周含笑时,说的可是公孙剑舞的当代传人,没想到还是位官家小姐?镇抚是从五品实权武官,算是不小的官职了。
小胡子又说道:“这位周姑娘虽是庶出,但她的身份却不止这么简单,她的师傅是公孙剑舞传人殷佑芸,而殷佑芸的姑姑,叫殷竹。”
王戈皱眉:“殷竹?”听小胡子的口气,这位殷竹应该是个名人牛人的样子,否则在说的是周含笑,不至于连她师傅的姑姑都要特别提到,但对这名字,王戈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胡子没有让他疑惑太久,马上解释道:“殷竹这名字公子爷可能比较陌生,但此人的道号妙虚子,公子爷应当知道了吧。”
王戈惊讶道:“妙虚子?你是说峨嵋派的那位‘斩魔剑仙’?”
“斩魔剑仙”可是天榜上的宗师级高手,成名多年,虽非峨嵋派掌门,地位和影响力却是远超一派一门。
一位秦天白,一位妙虚子,这小小的“兰樱小苑”住的寥寥几女,竟然就和两位宗师高手有关系。
小胡子又说道:“周姑娘的师傅殷女侠早年被奸人暗算,受了重伤,内力尽失,据说后来是妙虚子代殷女侠传了不少非峨嵋派的武功给周姑娘,两人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关系极为亲密。”
王戈若有所思:“‘斩魔剑仙’最厉害的‘诛邪剑’,似乎是她自创的功夫,并非峨嵋相传?这么说,那位周姑娘,说不定同时拥有‘公孙剑舞’和‘诛邪剑’两种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