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琛陡然被灵光击中:“我回去给他弄点吃的。”
七月想了想,道:“可是叶叶会生气的。”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就当,点了一家私厨。”
七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走了过来,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道:“你重新说一遍,你只是私厨,和其他所有餐厅的厨师一样拿钱办事,不值一提。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给自己廉价的弥补方式镀金打光,产生任何‘我付出了就理应被高看’的可耻妄想,你要发誓不会因此给叶白思带来任何困扰……否则,我可不敢让叶叶吃你做的东西。”
段琛睫毛抖了抖,他凝望着手机上高低起伏的音波频率,按照七月说的那样重复:“我只是私厨,和其他所有餐厅的厨师一样拿钱办事……不值一提。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给自己,廉价的弥补方式……镀金打光,产生任何‘我付出了就理应被高看’的……可耻妄想,我发誓不会因此给叶白思带来任何困扰。”
七月放心地收起手机,礼貌地露出笑容:“那就麻烦你了,段先生。”
他拉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段琛短暂地站了片刻,拄着拐杖,吃力地走进了电梯。
廉价的弥补方式,‘理应被高看’的可耻想法,不值一提……
七月用的每一个词汇,都锋锐得犹如一柄尖刀。
捅进去,拔·出·来,鲜血淋漓。
好像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段琛,弥补就给我好好弥补,不要抱有任何可耻的妄想。
这个时候,唯一能安慰到段琛的,居然就是那个说‘我家小宝贝是真的乖’的岳澜了。
七月托着腮看叶白思的侧脸,眼神里渐渐溢出一抹细微的光。叶白思忽然轻轻皱了皱眉,七月愣了一下,慢慢伸出手,轻轻在他身上拍了拍。
叶白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胃部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刺痛,但头还是疼的像是要裂开。宿醉加胃出血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经历,叶白思疲惫地躺了一会儿,手微微一动,忽然碰到了一坨软软的东西。
偏头一看,七月已经揉着眼睛抬起了脑袋,那头卷毛着实让人有种上手抓的冲动,但叶白思克制住了。
“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
“以后说不定要你照顾我呢。”七月说:“怎么样,好点了没?”
“好多了。”叶白思看了看自己贴着胶带的手,掀开被子下床,身体却忽然晃了一下,七月急忙扶住他,道:“我帮你叫了私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先洗漱一下。”
七月没有阻止。
昨天段琛熬夜做的粥,煮得软烂飘香,七月在他洗漱的时候倒出来,放在桌子上,对他说:“这家私厨还是第一次叫,看着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叶白思收拾妥当走出来,在他对面坐下,七月立刻把一致性筷子递了过来,顺便推来其中一个小碗,道:“尝尝粥。”
叶白思便吃了一口,粥熬得时间明显很久了,已经烂成了糊状,散发着浓郁的米香,或许是考虑到他胃出血的缘故,并不黏稠,但米汤却是微浓的流质,流入胃部的力道也是轻轻缓缓。温度刚刚好,几口下去,胃部像是被裹上了一层薄膜,很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