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艰难地把手从毛茸茸的尾巴包围中抽出来,去够放在床榻边上的水壶。他上辈子一定是章鱼烧吃太多,才会报应到这诡异的世道中来,被一只猫妖的九条尾巴紧紧缠住。
一想到昨晚的战况,钟晚在脸红之余不免心有余悸。李星垂这家伙在激动的时候直接现出九条尾巴,还不安分地缠在他身上,差点没把他吓软。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么多,身体的敏感点全部被照顾到的感觉还真是……咳咳,停止。
“你要喝水?”李星垂从背后抱着他,一手搭在他的腰间,一手放在他颈后,一抬眼,一条猫尾直接甩出去把水壶卷了过来,放到钟晚面前。
世上怎会有如此奇异的构造?!
钟晚喝了好几口水解渴压惊,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你不要抵着我后面,走开。”
李星垂嗓音沙哑,“又没什么事,早上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他说着又要压上来,钟晚却一翻身,愤怒地把他的脸拍开。
“你到底施的什么法?明明我昨晚还觉得不适,为什么今早就——你不是不会医术么?”可怕,如果李星垂连那处都能给他治愈掉,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小伤而已,我不是跟你说,我这一年来学了不少东西嘛。”
钟晚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抓住一条猫尾,眯眼威胁:“我知道你的尾巴很敏感,你要是再乱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再说,昨晚我答应你第三次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今日要教我修炼法术的。”
李星垂闷闷不乐地推开,把九尾一收,坐起来套上外衣,把钟晚按回枕头上,“那你先躺着,我出去给你找东西吃。”
封宇寻来的《乡村逸事》里依稀有这个情节,是在故事的结尾处,说他们俩回到乡村生活,过上了“男耕男织”的生活。说起来这陈朝的老百姓竟然会看讲男男的话本子,也不知道是猎奇还是好男风。
李星垂看这话本还看得挺认真,竟是从里面学到了不少经验。钟晚方才被九条尾巴缠住热得慌,再加上全身上下并无任何不适,早就不想再继续躺在床上。他一掀被子,不由分说地下榻穿鞋,“你能找到什么吃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
钟晚去厨房里烙了几个鸡蛋饼,和李星垂坐在外间将就着吃。刚吃了两口,就见陆子谦一身黑衣整装待发地走进来,要和李星垂辞行。
“我还是放不下心来,先出去看看。月下楼这一年来都是由陆鸣调遣的,想必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我怕惊鸿要跟着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让她睡着了。等她醒来,你让她千万不要出去找我。”
李星垂点点头,居然没有像昨日那般激烈地反对,只是确认般地询问道:“你真要走?”
“是。狐妖族虽然暂时没什么危险的消息传来,可我毕竟离家多年,该回去看一眼了。”
陆子谦走后,李星垂很是沉默了一会儿。钟晚琢磨不透他的想法,问他他也只是摇头。后来等到惊鸿醒来,果然把陆子谦打骂了一顿,可听说他要回自家的妖境,也熄了追过去的念头。四大妖族虽时有联合,可毕竟各家管各家的事,像他们这回这样进入犬妖境,也是形势所迫,平日里若不是极为要好的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于是,在等着虎犬两族战事结束的这段日子里,钟晚就在犬妖境里学起了修炼的法门。李星垂先是教他如何分辨体内四种不同的妖力,接着又教他怎样把灵气使出来,转化为各种不同的性质。光是学这个,钟晚就觉得自己的悟性简直是被狗吃了。别说使出有杀伤力的法术了,他就是逼出一股冰或火性质的小气流就要费半天劲儿,偶尔冒个小火星出来,都要激动半天。
“学这些东西并非一日之功,我可是从小学起的,你天赋不高,耗费的时日自然要更久些。”李星垂用着安慰的语气说这种伤人的大实话,钟晚很不想听,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是对的,自己的确对于修炼之事很没天分。
“不过……”李星垂咬了咬他的耳朵,“有一个更适合你的法子,虽然攻击力不强,不过很适合保命,我看你还是先学这个。”
钟晚反手摸他的耳朵,“三黄,不许得寸进尺。”
这家伙自从尝到了某事的快|感后,便食髓知味,整日以教法术为名,行骚扰之事,一点都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