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说什么都不走,我一下子没主意了。这时候,老太婆已经到了眼前。
我能感觉到头顶溢出了一片淡淡的红光,六阳火天官印不受控制,但每每到了被阴邪侵蚀的关头,红光总会自己出现。
这个老太婆倒是没有吹牛,六阳火天官印对付普通的歪魔邪道,可能有用,要是遇见老太婆这种道行高深的人,用处就不大了。
六阳火的红光在不断的扩散,借着红光的映照,我隐约看见这个老太婆的头上,好像顶着一颗若隐若现的狗头。
这颗狗头的嘴巴在不断的开合,一呼一吸,六阳火的红光,就被狗头丝丝缕缕的给吸了过去。
“你是!?你是狗婆婆!?”
一看到老太婆头顶那颗如同虚影一般的狗头,我随即就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些传闻。
收养我的老瘸子,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是,他的拳脚功夫不错,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货船上当武押,走的多了,见识就广,每次完工回家,老瘸子就喜欢喝点小酒,然后跟我云天雾地的聊一聊。
我听老瘸子讲过十二凶相的故事。
很早以前,黄河滩有个走南闯北的杂耍班子,它明面上是杂耍班子,但暗地里做的全是不见光的买卖。日积月累,势力越来越大,收的人也越来越多,人多了,就不好统辖,所以杂耍班子按照十二生肖,把所有人分成了十二个堂口。
十二个堂口,每个堂口当一个月的家,一年十二个月下来,每一家都有做主的时候。
但这样看似公平的分配,也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就算是不见光的生意,也分个淡季旺季。混江湖的人,图的就是个财。牵扯到利益,同姓家族的人还会斗来斗去,何况这样的外姓人。后来,杂耍班子分了家,每个堂口都自立门户,分开单干。
这些人做黑道买卖多了,手段很毒辣,当年还没分家的时候,就得罪过不少人,等分了家,势力单薄,被仇家四处追杀,实力锐减,过了很多年隐姓埋名的生活。一直到前几年沙河会崭露头角,把这十二个堂口又归拢到了一起,才恢复了几分昔年的声势。
十二凶相里的狗婆婆,以前跟黄河滩的土狗李结过亲家,学到了一手养狗的本事,训狗训的出神入化。
我想起刚才在枯草丛里看到的那条瘸腿狗,这会儿才明白,狗婆婆就是靠那条瘸腿狗,一路尾随追踪上我们的。
“小子,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狗婆婆看着六阳火的红光不断的被那颗狗头吞噬,咧开没牙的嘴巴,阴森森的笑了笑,一只鸡爪子般的手,已经朝我抓了过来。
此时此刻,我没有别的选择,狗婆婆已经来了,别的十二凶相的人很可能也在附近,除了硬着头皮速战速决,别无他途。
狗婆婆的岁数这么大了,动作却非常灵敏,我护住身后的阿蛮,连着躲了几下,感觉越来越吃力。
“我就说你仗着六阳火天官印,把我们沙河会都不放在眼里,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
狗婆婆一边气定神闲的伸手抓我,一边还在出言嘲讽,我隐忍不发,一个字都不回答,只是不断的后退,再后退。
就这样连退了好几步,狗婆婆觉得已经彻底摸透了我的虚实,不再试探,全力朝前一扑。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狗婆婆将要扑到身前的那一瞬间,蓄势许久的拳头,轰然而出。
双方这么近的距离,狗婆婆的本事再大,都不可能避开这一拳。拳头中满含着电光,一拳正砸在狗婆婆的鼻子上。
狗婆婆整个人几乎都被砸的倒飞了出去,像一条麻袋,重重落在地上。她的那张老脸已经被打变形了,满脸都是血迹,勉强翻身爬起来,双眼睁的很圆。
“你是……你是七面佛的人!”狗婆婆反手就取出一支圆圆的小铁筒,我知道,这是黄河滩那些混江湖的人所用的讯息烟火,烟火升空,在附近的同伙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趁着狗婆婆手里的烟火还没燃起的时候,一脚把铁筒给踢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