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说咱的食封凭空少了两成,我这开春的衣服都没法做了。你一个人的食封俸禄得两人花,皇次女又花钱大手大脚的,你这日子过得也挺紧吧。要不一块去和皇后殿下说说,后宫每人捐个十几贯钱,差不多得了。”这事就是我提的,我能去说吗。
“娘娘,臣的钱够花。我家安安向来懂事,本想做件织锦小袄,听说我少了两成食封,还是做的普通缎面的。”就贵妃这做衣非蜀锦、缭绫不可的习惯不改,别说不扣食封,就是再给她添两成食封也不够。
“欸,你夹枪带棒的说谁呢?”“皇后殿下都亲自带头削减食封,以资辽东将士,我们当鼎力支持才是。我们还有一月十贯的月俸呢,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才二十贯。您还可以穿绸缎衣物,可将士们连一人一张羊皮御寒都难。”“行了,行了,你就爱说教。我们爬到今天这位置容易吗,享受享受还不行了。我不说就是了。”贵妃打断了顺顺义正言辞的演讲,拂袖而去。
顺顺摇头,别过贵妃,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韩国夫人灵堂处。三日后,就是夫人出殡的日子了。圣人想让夫人以贵妃礼袝葬乾陵,皇后坚持要夫人归葬并州。争执了七八日,终于决定许韩国夫人葬在乾陵周边,但明面上不算袝葬。墓室规格仍按国夫人规格,但圣人赐了丰厚的随葬品,其规格不亚于贵妃。
顺顺正与孙尚仪及司宾、司赞敲定最后的出殡路线、拜祭、悼词诸项事宜,只见着孝服的两人不顾侍女的阻拦,来到堂后。“表兄,表姊是昨日进宫的吧。妹妹事务繁多,正准备商议完再去灵堂上香拜会呢。夫人的事,兄姊节哀。”一看贺兰乐之面色不善,便知她是来找茬的。
“这哀我们节不了!我只问你一句,我阿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孙尚仪一看这架势,识趣退下。“表姊何来此问?圣人旨意很清楚,姨母是突发恶疾过世的。”“我阿娘身体康健,并无隐疾。怎么无征无兆的就薨了呢。听说我阿娘过世的时候,是公主在掌六尚,个中内情,公主不会不知吧。”看着咄咄逼人的贺兰兄妹,顺顺头疼欲裂。
“是夫人吃坏了东西,相关人等杖毙的杖毙,贬斥的贬斥,此事已有定论。”
“若真是吃坏了东西,出了如此纰漏,你也难逃罪责,可皇后非但不罚,竟还将内廷管理大权给你。我虽不在宫中,可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莫不是你们嫉妒我阿娘专宠,愤而杀之!亏我阿娘还替你说过好话,你为了讨好皇后,罔顾人伦,阴毒害命,你有什么资格待在我阿娘灵堂,操办她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