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达达的响着,枣红色的马越过了一切沟壑,她的心里总算轻松了许多,马跑的快、稳。趟过了污水。越过了污泥。
“啊,洛天澈,我恨你。”流云棠大声的喊着,发泄内心的不满,还有对洛天澈复杂的情绪。
洛天澈的名字回荡在辽阔的土地之上,声音被风儿掩盖,心里不断重复洛天澈的名字。
总算在发泄完之后,在汗流浃背之后,她停了下来,稍微理了理头绪,她长吁一口气,然后下马,她望着远处,那一双美眸流露出担忧。纵马狂奔之后,生活还是继续,日子还要正常,机关还要算计。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初霓裳,对,她要征服初霓裳,要让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必须要这样做。她发狠似的望着天边。
日出东方,一场腥风血雨刚刚结束,寂静让空气充满诡异,众人秉住呼吸,洛天澈的剑在最后一个娇小的身姿上迟迟未下。他突然嘴角上挑,没有丝毫笑意的回身说:“初家一下死个干净,未免也太痛快了。平素他们最是宠爱这个初霓裳,我们不如来好好折磨她,让他们黄泉底下也不安灵,各位意下如何?”
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几声掌声腾的提高了所有人的神经,只见洛天铭拍着双掌,双手环抱未干的血剑,发丝因刚才的硝烟而凌乱,眼睛充血道:“大哥这个主意,小弟甚是同意。岂能让他们初家走的那么干净。不知大哥准备如何处置初家这个我见犹怜的小公主?”
洛天铭,洛天澈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第五。
洛天澈将剑从我的脖颈挪开,剑尖微施力,抬高我的下鄂,他说:“初霓裳,你说我要怎么折磨你呢?”我紧闭双眼,当他的剑从父皇、母后、大哥、二弟身上游走过,我就已经做好了同他们黄泉路上再聚的准备,所以我说:“洛天澈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他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洛天澈不屑一顾,轻扬眉角道:“五弟,你有什么好意见?”
洛天铭似是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将剑入鞘,右手轻抚下巴,“这么好的美人胚子,不如卖到我们在京城的霞云阁。”
洛天澈嘴角略微上挑,将剑入鞘,改换大拇指和食拽柔捏初霓裳的下巴,仔细端详:一身上等蚕丝织就的碧水云珠,清浅的绿衬的肌肤越发滢润似雪,乌黑的头发下摆自然卷成一个圈,长度停在腰间,肉嘟嘟的脸颊,若隐若现的婴儿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像蒲扇一样又卷又长,每眨动一次眼睛便带有三分娇俏七分灵动,立体的鼻梁,饱满娇嫩的粉唇。洁白修长的脖颈,再往下,洛天澈心脏突然乱了节奏的拍打,他慌的像是接到一个烫手山芋,马上扔了!还不动声色道:“五弟不说不觉得,这女人确实是个上好货色。就这么决定了。”
可怜的初霓裳被他这一推,重心前倾,一米开外是个大理石桌,眼看保持不住平衡初霓裳索性闭上眼睛等死。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疼痛,微微睁开左眼,洛天泽,洛天澈同父异母的二弟。他不知何时出手将初霓裳拦腰抱下稳住了初霓裳前冲的势头。
初霓裳有些释然,冲他一笑:“多谢!”
洛天泽见她这嫣然一笑,刹时觉得,繁花满天,这一生的意义,便是为了遇见她,守候她。
史书记载顺德三十八年腊月,洛相篡位,改国号为兴安。
当一切已成定局,老百姓茶于乐道,街市熙熙攘攘仍是一派繁华如旧。
晚霞落幕,当数霞云阁最是热闹,初霓裳的初夜将以抽签形式决定,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京城,众男人个个跃跃欲试,这是何等美差,如若是自己又是何等荣誉。所以大把大把的银子票子算什么。
外面人声攘攘,初霓裳的初夜让那些男人兴奋、充血、呐喊、嘲笑、炫耀!不过是一帮疯子罢了!初夜算什么,我初霓裳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被人摸一下算得了什么,国不在,家已亡,我算哪根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复仇,这些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洁白修长的双手交叠在大腿上,初霓裳挺直腰杆端坐,任人瞻仰,用一个公主的气势睨视阁楼下形形色色的众生。外面的人声鼎沸与我何干。
洛天澈看着初霓裳正定自如的样子,就像在午夜星辰里听蛙蝉联曲,分外不为所动。这一个月,你要她舞她便舞,要她投怀入抱便投怀入抱,没有眼泪,没有轻生。只是眼神冰冷,没有焦点,没有温度。她安静的出乎他的意料。洛天澈突然想,如果今晚要他的人是自己,她会是什么反应,他很想知道,于是低头对下属交待。
当起哄达到**,妈妈赚了个盆满钵满,就有人将抽签盒抬了出来。每个男人都兴奋满满的期待自己将是那个最后得主。
初霓裳紧张的双手缠绕,秉住呼吸,等待妈妈宣布最后的答案。
想起月前还依偎在父皇母后的怀里撒娇,说要一辈子不嫁,永侍左右。转眼已是天人两隔,父皇母后幸好你们不在了,如果在看到女儿这样被人玩弄操控,会有多难过。
洛天澈一直盯着初霓裳,想她外表柔弱心里却可以这样镇定不为外界所动,不免有些佩服。彼时,他感受到她的悲伤,她的眼神柔弱无助的像头待宰的羔羊,薄如晨雾的心事丝丝缕缕的像一根线,无声的牵引了他的心,他莫名的觉得心疼。
妈妈公布最后花名:“洛天泽!”
初霓裳的心突然松了口气,是他!
洛天澈疑惑的看向侍卫,究竟是哪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