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给你用。”
病好得差不多,岑樾明显有力气了,眼尾一挑,那股聪明劲儿又回来了。五官和气质摆在那,他怎么都是好看的,但有神采和蔫吧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现在这样的才是岑樾。
几分钟后,周为川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对着镜子,认输似地笑了。
是有胡茬冒出来,但也不至于被说成邋遢吧。
此时岑樾正趴在枕头上偷笑。
和周为川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会忘了可以耍心眼,就像周为川说的,你的不乖有滞后性。其实他只是被当时的周为川占据了心神,一时间变得迟钝,反应过来以后,还是来得及施展小聪明的。
周为川梳洗完毕,岑樾也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
行李收拾得仓促,他只塞进来一件t恤当做睡衣,换上以后,便光着腿在房间里晃悠。酒店吹风机不好用,见周为川掀开被子躺下,他就更没耐心把头发完全吹干了。
他关了顶灯,躺到周为川身边。
床头灯在周为川那一侧,他不说话,偏要伸手去够,然后顺势趴在了周为川胸前。
周为川已经合上眼,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低笑一声,手掌覆上岑樾后颈捏了捏,而后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像在漫不经心地哄睡。
纯棉t恤面料柔软,贴着岑樾清瘦的背,抚摸起来像某种适合家养的小动物,错觉中,想要就可以拥有。
长途火车带来的倦意上涌,周为川竟有些舍不得放下手。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得到了解决,但这些丝毫没有妨碍到他们之间的氛围,待在一块就是舒适的。
就算他们真的吵架、冷战、面临分手,也不代表对彼此没有感觉,不代表抗拒和对方亲密接触。
岑樾隐约有些想明白了,爱情总是简单又复杂。
起始于感官层面的抓取,最简单的触觉、嗅觉,眼神和气味,促成一瞬间的彼此吸引。
到后来一边害怕变得沉重,害怕彼此牵制影响,一边又不得不考虑更多,可最后似乎还是要回归简单。
他以前很少想到第二步,往往在第一步就因为新鲜感耗尽,被掐断了念想,或者刻意不往第二步走。
现在看来,或许第二步也没有想象中复杂。
他脑袋挪了挪,在周为川颈边嘬了个吻痕,一边搂住他的脖子,一副就要这样睡的架势,腿也不老实地架到他身上。
“别闹,”周为川手掌往下,拍了一下他的臀瓣,“我待到中午就走。”
岑樾抬起脸:“那我帮你定闹钟,一点半可以吗?”
周为川点头,又问他:“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我经常一个人旅行。”
看样子他是打算把这趟“旅行”当真了,周为川不知还能嘱咐他什么,叹了口气,把人搂到怀里,低声说:“嗯,陪我睡会儿。”
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岑樾知道,闹钟响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真的不能再跟着周为川了。
偷偷取消闹钟会怎么样?
说不定周为川会因为太累了,一直和他睡到傍晚,然后他说不定可以想办法让周为川留下来更久,一个晚上、一整天,或者干脆和他一起住。
对于岑樾来说,和周为川的相处时间具有难以言说的诱惑力,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太幼稚,太不懂事,也太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