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一名丫鬟领着一个五六十岁、留着山羊胡的老翁走了进来。
丫鬟轻声说道:“嬷嬷,府医来了。”
塔吉嬷嬷闻言,转身看向府医问道:
“大夫,那个秀女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大碍?”
府医弓着身子,态度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嬷嬷,那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所饮之水或许有些不洁,稍加休养便能恢复如初。”
“水不干净?”
塔吉嬷嬷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看着府医。她询问时并未刻意避开其他秀女,因此府医的这番话清晰地传入了每个秀女的耳中。
其中一名秀女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紧握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得更紧,甚至连指甲都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她紧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水怎会不干净?难道是……”
嬷嬷心中暗自思忖,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秀女,最后停留在府医身上,似有深意地说道。然而,她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府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
“不是的嬷嬷,大概是她的丫鬟偷懒没有将水烧开,喝了生水才导致的”
嬷嬷未说完的话府医自然是懂得,所以他抢先一步,将话头接了过来。
毕竟每个进入城主府的秀女都是接受过检查的,她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若是被发现秀女之中被人下药,那他这个府医肯就要被怀疑
听完府医的话,不止塔吉嬷嬷松了口气,人群之中的某个秀女更是立刻就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悄然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塔吉嬷嬷又重新看向府医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府医多加照顾!”
“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小人先行退下了!”
目送府医离开,塔吉嬷嬷的眼神微眯,脸上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可她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偶然,她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手段她没见过。
这么粗糙的招数,也就是在这些新人面前还能用用,若是在宫里,怕是怎么被人反击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也不想管,只要不出人命,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让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先去争斗一番吧!如果连这么一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那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踏入王宫半步。接下来嘛……她只需安安静静地坐山观虎斗即可,看看那位秀女是否有能力应对眼前的局面。
倘若这位秀女能够顺利接住挑战,那么待时机成熟之际,她便可以尝试着将其拉拢过来;但若对方无法承受压力而败下阵来,倒不如趁早打道回府,以免日后进宫后无辜丢掉性命。
思及至此,她暗中叮嘱自己的贴身丫鬟要多多关注那位秀女的一举一动。倘若此人值得拉拢利用,最好能赶早下手,以免落入他人囊中。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们这些负责教导新人们礼仪规范的嬷嬷皆是由太后与王后所指派,但实际上她们的背后究竟是在替谁效力却无人知晓。毕竟在这偌大的王宫之中,除了自己绝对信任之人外,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收买来充当叛徒或眼线。
在目送府医以及嬷嬷身旁的婢女离开之后,罕古丽心情愉悦地躺上床榻稍作休憩。此刻的她显得格外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最近这两天,她几乎完全没有出过门,始终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府医会不时地前来探视一番,达尔负责照料她的日常生活,而拜尔则在暗处默默观察那个下药之人的一举一动。
可是连续观察了十几日之久,那个下药之人却毫无动静,拜尔不禁有些泄气:
“小姐,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难道就此罢手了吗?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平静无事啊。”
达尔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你别着急呀,下毒之人又怎会如此愚笨,自然不会这般频繁地下手啦。她肯定是在等待时机,等所有事情都恢复平静后,我们放下戒备之时再行动。”
拜尔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
达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儿地回答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用不了一千日那么久,最多也就半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