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淳风李大师。”高宗笑着为顺顺介绍,“他游历蜀地刚回京,大师为她卜一卦吧。”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淳风!就是他与袁天罡选定了乾陵所在地。那也的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千百年来,多少皇陵被毁被盗,只有秦始皇陵和乾陵安然无恙。李淳风还在太宗朝预言了唐三代后有女主武王代唐,但他现在见到皇后殿下却神色如常,真是深藏不露?
只见李淳风捋着胡子,观察了顺顺一刻钟,才缓缓开口,“原来是故人。”顺顺当场愣住,故人?我们之前认识吗?高宗拊掌大笑,“不愧是李大师啊!这正是皇长女。”转头向满脸疑惑的顺顺解释到,“其实你刚出生那会,李大师就瞧过你,还问朕能不能舍给他做个徒弟。顺顺是朕头一个女儿,哪舍得给你啊。”李淳风想收我为徒?!爸,你当时舍了也挺好。
“美玉陷于泥沼,但终有见天之日。公主此后虽有困顿之时,但终能诸事顺意,运途通达。”我真的有得见天日的那一天吗?李淳风从袖中取出一枚素面白玉环,“臣以此玉环贺公主殿下阳和启蛰,重获新生。”重获新生,难道他知道,不能吧?
就在顺顺转身跨出殿门之时,突然听到李淳风在耳边说,“臣与公主相识之日,远比公主所想得要早得多。”顺顺忙回头去看,可李淳风离自己八丈远,正和圣人皇后谈笑风生呢,哪有跟自己说话?我一定是太累了。
自出了旧苑,我再未做过公主梦,可今夜,我又梦到了。
公主身着印金福鹿纹鹅黄绸衫,柿色酡颜间色齐胸长裙,搭配碧色围裳。公主走入院中,这园子我没见过,看这身装扮也比旧苑时华贵,这是出降后的义阳公主。
她走进庭院,掏出一件玉环。这正是李淳风今日赠我的那件。公主将玉环举起,对着月光,细细赏玩。在月光的映照下,玉环发出淡淡的蓝光,透过蓝光,竟有几个人影晃动。公主不由惊叫出身,跌倒在地。
“公主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其中一个人影柔声安慰,“我们只是死的冤屈,执念太深,难入轮回,不会伤及无辜。便同,公主一般。”仔细看这个人影似是一名少女。
“放肆!你们是鬼,吾还活着,有何相同之处,何故咒我?”就算我不想活了,咒我死也太不礼貌了。“公主误会了,民女是说,执念。公主也有很强的执念。公主锦衣玉食,高高在上,不似我们,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您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人影许是想到自己惨死,叹息不止。
原是我误会了。“诸位如何称呼,因何事冤死?李大师说我能帮你们,也没说怎么帮,只让我带着这玉环。”这个李淳风,只说玉环里有冤魂,没跟我说还能看见对话啊。“民女姓顾,名如兰,这两位是刘老伯和老李头。正如李大师所说,公主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将着玉环带着就好。”
顺顺疑惑不解,正要细问,就听侍女来报,说驸马回府了,有事要同她商议。只好先将玉环收起,转身回屋。顺顺见到醉的满嘴胡话驸马,别过脸去,不愿理会。她只想回屋,可驸马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凑近顺顺脸庞,把她逼靠在墙壁“公主,那安庆坊的小娘子有孕了,不如收了她,做个偏房吧。”“随你。我可以走了吗?”闻到一身的酒汗味,顺顺只犯恶心。“公主真是贤德,不如今日为夫陪你。”顺顺对身边内侍使了个眼色,将驸马拉开。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不是公主吗?他怎么敢这么对你?”如兰诧异。顺顺摇头苦笑,“什么公主,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如兰不懂,顺顺接着解释“太后并非我生母,我阿娘和嬢嬢早就获罪处死了。”原来公主也是苦命人啊,“可就算太后不是你亲生母亲,先帝也是你亲生父亲呀,公主何必自轻自贱?”
顺顺竟露出一抹冷笑,“他?那个人在嬢嬢阿娘被废的那一刻就抛弃我们了。不然也不会将我们姊妹关在宫中二十多年,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