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身份实在太低了,绝不可能明媒正娶的。不过穆生是一头陷进去无法自拔了,年轻人啊,我摇摇头。
“若是真心相爱,就不是牺牲。”张良目光清明,了然的样子让我们怔了一下,他说:“为相爱之人的牺牲不叫牺牲,那叫付出。叛出家族又如何?生活潦倒又如何?如是真心相爱,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你可以问她,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过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
我几乎都要为张良鼓掌了,反套路大师啊!这几句话说的叫一个漂亮,既没有在穆生面前贬低这个女孩,又能不动声色的让穆生一无所觉去试探她,高!
穆生果然跟个傻子似的,点头:“张师兄你说的对,我去问她……她会愿意的……”
他还想起来,不过大概酒喝多都站不起来了,张良说:“何必急于一时,今天已晚,明日问吧。”
穆生点头称是,不过不再那么愁苦了,想了想,我还是得再烧一把火,于是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嗓子,隐去背景时间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听的他们两一愣一愣的,穆生很傻很天真的问:“人怎么会变成蝴蝶呢?”
我卡壳,大哥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张良似乎想笑,我静默了半晌,然后说:“我想表达的是这种精神,精神懂伐?只要两个人相爱,一切教条规矩门楣都是可以打破的,连老天爷都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听完我稀里糊涂一通扯,穆生终于振作起来,一锤桌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毛毛的,咽了口口水,穆生坚定的看着我:“小八,你说的对,这些都不重要!”
从这天起,穆生人又精神了,就是这精神不在课堂上,每天一下课就跑没影了。某天中午午休时,我又去张良屋里消磨时间,张良好奇的问我:“你那个故事是哪里听来的?”
“就是一个小地方的故事,我母亲说给我听的。”我撒了个谎,但见他看我的眼神如此清亮而信任,我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听你那天劝慰穆师兄的话,你似乎很了解那名女子心性?穆师兄有告诉你她是谁?”
“穆生没有告诉我,我也并不了解,也没有凭借穆生片面之语就给那名女子下了结论,我只是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见我半懂不懂,他也不解释,只是说:“那名女子是谁,品性如何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穆生又开心了,不是吗?”他接着又感叹:“情窦初开的男人,对于外面的声音,是听不见也看不见的。”
我点点头,那女子是什么心思不是重点,重点是穆生喜欢她,只有和她在一起,穆生才会开心,才算解决了穆生的难题。可是思前想后,我还是问:“你似乎很很懂男女之事?”
张良摇摇头,淡淡说:“其实男女之事也只是人与人的事,我只是比较了解人而已。”
“什么人你都能了解吗?”我愕然,他虽聪明,但也只是个半大少年而已。
他定定的看着我,突然顽皮的笑了一声:“有啊,很多人都不了解啊,比如姮儿你,我是无论怎么想怎么猜都猜不透啊。”
我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我的心里住了个苍老的灵魂,看过了太多的事见过了太多的人,明白人的美好和可恶之后,总是不太愿意把什么都看明白。张良很聪明,可这个聪明是属于少年的聪明,少年……总是朝气蓬勃的。不过在他这个年纪就能如此明白通透,已经很难得了,长大以后……我想历史对张良的评价,他长大以后,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下午放学,又是一个美好的夕阳,和项伯回到家,各自回去换了单衣和木屐。我叫时茂把门窗全都打开,散潮气,然后把一个小木榻搬到了院子里的树下。时茂把我头发全都散开了,拿一把木梳子给我通头。项伯从屋子里冲出来,问时茂:“我铺盖上的那块布巾子呢?”
“不知道沾了什么,黏糊糊的,给拿去洗了。”时茂在后面答应着,项伯哦了一声,然后说:“下次我屋里除了脏衣服,别的东西都别动了。”
我问了一嘴是什么布巾子,项伯也不知是没听咋的,没理我。过了一会儿从屋子里出来,抢了时茂的活——给我通头发来了,就是手有点重,我也没说他。时茂清闲了,就要去厨房盯一下晚上的伙食。
想了想突然有点馋香椿芽了,我说:“晚上叫汤厨子做个香椿炒蛋,除了盐和油其他什么都别放,然后,有海鱼的话做一条清蒸,多放点酱。”
时茂答应着去了,我又叫道:“洗盘李子过来。”
“哎——”时茂声音远远的传来。
项伯给通了一百下头,在旁边坐下来:“现在李子还没红吧?”只听他咽了咽口水:“青李子,可不酸死了!”
“嫌酸你就别吃!”谁都逃不了真香定律,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半盘李子都进了项伯嘴里,我正取笑着,忽然门房通传说有人找,叫项伯出去一看,是添香馆的一个伙计,他焦急的头上都要冒火了:“夏老板说让我来这找大掌柜!”
作者有话要说:
灰姑娘
我早就吩咐了夏福,不许透露给楼里的人我的住址,如今他派人来请我,一定是发生了很棘手的事情。饭也顾不上吃,赶紧叫人套马车,项伯拉住我:“我陪你去吗?”
“你在家待着吧,有李徐跟着呢!”
连忙戴好面具,又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加了斗笠,车一套好,我们驾着车就出发了。车上问了一下原委,小伙计只是说:“今天来了一个大人,当官的,要把穆鱼姐姐买走,夏老板说不让,那个大官手腕强硬,说非要带走穆鱼姐姐。后面又来了一个大人,说不让带走……差点打起来……现在就……僵持住了,老板没办法让我赶紧过来请您。”
“知道名字吗?”我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谁是谁,是个官,官多大?
“不……不知道,”小伙计结结巴巴的,他又说:“后面来的那个大人,看着像是个文人。”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看了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李徐,我对外面车夫吩咐道:“等会把我们送到,你赶紧回府找缠公子,让他去王……去找王家七哥,无论如何也要把七哥拖过来。”
看向面前这个小伙计:“你今年多大?十二?十三?叫什么名字?”
小伙计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十五岁,没……没名字,负责三号厢房的招待和扫洒,大家都叫我……叫我三号。”
“你以后不必待在添香馆了。”我干脆的说道,他被我唬了一跳,腿不住抖了起来。马车一刹,到了,我拍拍他的肩:“给你安排别的活计,不必担心,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