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毫不犹豫第一个走了出来,倒不是他故意出风头。
其一,他觉得自己的确会说地道的西安话,也有把握能说好。其二就是他很明白机会靠自己争取的,并不会平白无故砸到自己头上的。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自己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行。失败了他并不怕,他怕的是自己丧失了面对失败的勇气!
紧接着,又陆陆续续从人群里走出了三个人。
场务将一行人带到了不远处的陈凯哥面前,就退下了。
陈凯哥坐在导演凳上,身前摆着一台监视器。他抬头笑了笑,扫了眼前四人一眼。将身子朝身后靠了靠,淡淡道,“你们就用地道的西安话将副使干么变了脸se这句台词给我讲一遍吧。”
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种国际级大导演,李易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的前额很宽,额头上清晰地刻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呈川字形,皱纹里似乎藏着严峻的经历和饱经沧桑的折磨。
第一个讲得口音还算地道,可他竟然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对视,毫无台风,陈凯哥暗自摇了摇头。
第二个直接结巴了,第三个腿都在打颤,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陈凯哥有些无奈,眉头也皱了起来。
虽说自己是导演,可这电影拍摄一天所需要的成本是极其昂贵的。做为一个专业的导演,自己不仅需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也需要对投资方负责。
一句台词的镜头竟然整整拍了三遍,实在不行,就只能后期配音了。
想到这,陈凯哥抬起头瞧了一眼李易,“你开始吧。”
让陈凯哥有些意外的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眼神极其干净。和自己的目光相接,也并未像前面三个一样躲躲闪闪,那眼神不卑不亢。这让他不由得暗自点头,对李易也高看了那么一分。
此时的李易入戏了,回想着刚刚拍摄时的场景。他转而联想到了小时候自己逢年过节都会去秦始皇兵马俑参观,当时这个地方还叫临童县,现在已经划为了西安的一个区。
秦俑坑中出土的陶俑是按照秦军将卒形象塑造的。众多的陶俑给李易的印象就是体格魁伟,造型逼真,形象生动。有的跟随在车、骑后面,即徙卒。他们挟弓挎箭,身著战袍,凝目聆听,显得镇静而机jing。同车、骑混编的甲俑都执长兵器,免胄束发,形象威武。
而出土的陶马体形高大,劲健有力。膘肥而不臃肿,腿瘦而不单薄。无论是车马还是乘马,均张口衔镳,剪鬃缚尾,双耳前倾。显示了它们是机jing敏锐,强壮善驰的良马。
当你身临其境之时,放眼望去,你绝对会被这样恢宏的阵列,宏伟的构图,巧夺天工的高超技艺所吸引。这种静态的秦俑兵马能使你感到巨大的威慑力,那种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非笔墨能形容,一瞬间就能让你热血沸腾!
李易这一刻觉得此时自己不是李易,自己就是秦王的左膀右臂李斯,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也抖得一变,双眼微瞪,大声吆喝道,“副使干么变了脸se。”
陈凯哥情不自禁拍了拍手,眉头也舒展开来,显然对于李易的这个表演极其满意。
站起身来,走到李易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易被陈凯哥这种国际级的导演一夸,老脸也不由得一红,微微点头道,“李易。”
点了点头,陈凯哥用手耷拉着下巴,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道,“你是科班毕业吗?”
陈凯哥这样问自然有他的原因。凭心而论,李易这短短一句台词以及整个人的气势都让自己很满意。可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有些舒展不开。按常理来讲,科班表演出身的演员,习惯了镜头的他们在表演时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
再看年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样子也不像是群演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那么,肯定就是科班表演专业的了。可表演专业的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形体似乎都没有打下扎实的基本功?这是最让陈凯哥有些纳闷的地方,故有此一问。
李易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有些尴尬道,“陈导演,我不是表演专业的。”
“哦!你下去准备吧。”陈凯哥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没有再接着追问。
在周围那些群演嫉妒羡慕的目光里,李易换上了李斯的服饰。如果他们的眼光能杀人的话,李易不知道死去活来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