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泽说完,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天香。
慕天香此时脸色煞白,脚步不稳的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天香妹妹……”裴宗泽见她如此失落。不免有些心疼。
慕天香脑海里回忆着裴宗泽的话,以及今天所发生的事。
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认为这一连串的祸事只是个巧合, 那她可就真是无脑子的,任人宰割了。
若是以为她慕天香当着是个好欺负的,想用着这种方式压垮她的积极性,阻拦她制香的脚步,那么她想告诉那个人,不用白费心机了。
看来老虎不发威,她慕天香真的被当成病猫了。
虽然平日来小张师傅沉默寡言,总是闷着头做自己的事,但是要说他是个会盗窃香方的人,她可不信。
小张师傅虽然是几个人中最为年轻的,可是在慕府至少也呆了10多年了,若说他当时真的窃了别人的方子,又何必忍受困苦,从一个小伙计熬成如今的调香师父呢?自己拿着方子制香,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难道他们当真觉得幕府用人,是不用提前打探好此人的身份,家室和过往,任谁随便想进就进的么?
“裴大哥,小张师傅素日人品如何,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慕天香抬起头蚊香裴宗泽,眼中泛着一丝冷光。
慕天香这种气急的冷冽表情,裴宗泽第一次见到,又听到她的问话,立刻回神垂下眸子冷笑一声:“小张一家原本就不怎与旁人沟通,我倒是从未听闻过他与别人有个什么过节,若是真有得罪人的地方,大概也是那人涎皮赖脸上赶着去招惹他家吧。”
换句话说,如今这小张师傅被人诬陷,便是因为她慕府的关系了。
慕天香突然站起身,眯着眼着门外的某一点,冷冷的冲裴宗泽道:“不管用什么法子,我希望在最短的时间,见到小张师傅平安无事的回到铺子,这些人,好像觉得娘亲不在了,我就没本事挑起慕府的大梁了。”
慕天香冷哼一声,甩了下衣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留下裴宗泽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多了一丝深沉,直到姜伯进了屋子,他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姜伯淡淡的开口:“你可有觉得大小姐变了?”
姜伯却只是冲他一笑,回到:“慕家人的天性,是与生俱来的。”
或者,可以说是被逼出来的。
就像慕天香如果在这儿的话,她定也会回上一句:“她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慕天香便是如此。
不,应该说是高楠楠便是如此,做事谨遵父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她的心性,加上慕天香骨子里天生的心气,造就了一个全新的慕天香。
她现在只等着找出真凶,将她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十倍奉还。
慕天香将府里的事全权交给了姜伯,而府外的事则全部交给了裴宗泽去处理,自己接下来这些天便与翟师傅一起,专心于祭香之事上。
对于慕晚秋留下的那些香具,她也没有打算保留,将用法和原理悉数教与了翟师傅,关于翟师傅,他不是没有担心过,毕竟四位师傅中,只有他是平安无事的。
可是慕天香看得出来,这翟师傅对于调香术的热衷程度,是无法形容的,慕天香相信,自己这身过人的调香技术,绝对凌驾于翟师傅对其他事的忠诚之上。
也就是说,只要她有着精湛的调香术以及独特的制香理念,想要留住翟师傅,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退一万步讲,假使这翟师傅真的有问题,如今他在这幕府之中,想要动什么歪心思,便觉对不会再有机会瞧见慕府外的一切。
将他接进府中,并不是威胁,可是却成了慕天香的手段。
因为少了其他师傅,这新香的创意,就完全交由慕天香来,而调香的过程,便由翟师傅亲自督促。
又因为钰锦之前跟在慕天香身旁,也跟着慕晚秋习了些识香制香的本事,虽然马马虎虎,但是作为打下手的小伙计丫头,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且慕天香对钰锦,是无比信任的,所以这两人的祭香队伍,就变成了三人。
三人废寝忘食的调制新香,完全一副与世隔绝了的模样,除了偶尔姜伯会向慕天香来汇报一下当天的情况,便没什么其他之事。
至于被拒在门外的,偶尔过来瞧上一眼的谢富贵,还有前来探望的谢天兰,姜伯之是轻描淡写的对慕天香说了一声。
至于被拒之门外的谢富贵,是如何吵闹的,姜伯只字未提。
他不提,慕天香也根本没心思去顾忌这些,因为这调香的工作,依然要接近尾声,容不得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