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渐哑声轻叹:“溪溪,你一直在跟我说谢谢。”
从重逢开始,她就是这样,客气又冷淡,不动声色的撇清所有关系。
除了醉酒那次。
许言溪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在她的认知里,他们既然已经分手,就该断的干干净净,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要做到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可偏偏江以渐一次两次的帮了她,这就有点难办。
良好的修养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没话找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以渐不敢显露半点心思,就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极尽克制,言简意赅的解释:“恰好路过。”
怕她不相信,又补充道:“盛景嘉禾在这边举办发布品。”
盛景集团,许言溪听说过,是谈氏的家族企业。
她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十点零一刻:“很晚了,早些回去,还有你的手,医生刚才说不能碰水,你注意些。”
颊边碎发掉落,她随手掖到耳后,刚想起身离开,对面的男人启唇,唤了她的名字。
“溪溪。”
许言溪顿住,疑惑的望过去。
江以渐坐在沙发上,手上缠绕了白色的纱布,不偏不倚的与她对视:“我开车过来的,司机请假了。”
北城的夜晚流灯璀璨,光影簌簌,初春树枝开始抽条,一片青葱的碧绿。
许言溪给云黎打了电话,说要去送江以渐,让她不用等。
云黎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这次多亏了你前男友,要不是他估计你脑袋现在就被开瓢了,帅我一脸,还有梁疏月,她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帮着你说话。”
云黎声音比较大,在寂静的车库里显得尤为清晰,许言溪默默调低了通话音量:“他姓江,叫江以渐。”
所以别前男友前男友的叫了。
云黎呆呆的“哦”了一声,连那句“为什么不找个代驾”都忘记了说。
宾利车灯打开,缓缓驶上主路,汇入车流之间。
许言溪很少开车,基本上都是别人载她,因此她一路上开的很慢。
车厢里弥漫开柑橘的清香,江以渐坐在副驾上,侧头看她。
她的头发剪短了些,随意散在肩头,睫毛长而微微卷翘,像翩跹的蝶。
有三年了。
江以渐垂眸,掌心轻拢起,无声轻笑。
三年,他扫平所有障碍,重新夺回江氏,为的就是能回来见她。
江辞曾经问他值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说,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输也认了。
江以渐从未如此讨厌过这样的自己。
明明清楚不能不该不可以,他却依然没走出来。
他把自己困在了三年前的那场美梦里,梦里,有许言溪。
可是他的溪溪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溪溪,前面路口左转。”恰好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江以渐适时的出声提醒。
他语气自然熟稔,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