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芳年,我答应你,待会儿把你家四娘送到府门口,决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成不成?”钱之语瞧着芳年恋恋不舍的模样,掩嘴笑着打趣。
荆词亦笑了,多了几分真心成分,朝芳年挥手,“得了,走吧走吧。”
她骨子里到底是乐观的,多愁善感不是她的性子,遇到再艰难再难以接受的事,也能调节过来。
王行业当初,喜欢的就是荆词这个性子吧。
…………
长鹊楼。
钱之语将长鹊楼的名菜全点了一遍,俩个人吃得慢条斯理,举止甚是优雅,席间未说话,都吃得很专注。
片刻,一大桌子菜竟被她们扫荡了大半,两个人儿的食量很惊人啊。
荆词放下筷子,悄悄打了个饱嗝,取过帕子擦拭嘴巴。不痛快的事情要先抛一边,填饱肚子最重要,身子坏了,就什么也干不了了,那才是必输无疑。
与此同时,钱之语也放下了筷子,俩人相视一笑,她们让彼此都小吃了一惊。
休息了会儿,结过账,俩人上了马车,打算打道回府。
马车自然是朝杨府的方向走去,毕竟荆词的马被芳年拉走了。
哪知走到一半,便有奴才上前,“小娘子,不好了——”
“何事慌张?”钱之语掀起帘子。
奴才脸色甚是难看,“府里传来消息,主母又发病了……”
钱之语闻言顿时慌了神,“走,快回去。”
“驾——”
车速瞬间加快,马匹朝前方奔去……
马车剧烈晃动,荆词被晃了晃,眼疾手快抓紧座位,“府上出大事了?”
“我母亲病了,荆词,你先随我回钱府吧。”
“好。”
荆词突然想起来,上回钱之语说过她母亲近年卧病在床,如此看来……买九重草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吧。如此看来,她将九重草让给钱之语没让错。
钱府,主院。
丫鬟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见到钱之语进来不忘福身。
“打死你!贱人,打死你这个贱人——”
“啊——”
哐当——
“啊——娘子饶命啊……是奴婢啊……”
“打死你——看你往哪里躲——”
尖叫、怒骂、花瓶碎掉……屋内响起各种凌乱的声音。
钱之语和荆词迅速朝屋内走去。
啪——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是花瓶的碎片,一个丫鬟捂着出血的额头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一中年妇人拿着个扫帚毫无目的地对着空中挥舞,神情愤怒,像有仇一样,显然是神智失常者。
“阿娘,这里没人伤害你,没事的……”钱之语冲上前,用力扯着妇人地胳膊道。
妇人甩开她,“你是谁啊!还想害我吗——”
“我,是我呀,我是之语!”
“之、之语?”妇人呢喃着,捧着钱之语的脸蛋打量了一会儿,“你是之语,我的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