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婕回到包厢,有些气恼的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死死的抓紧那只手机。范熙打完了一圈牌也觉得有些无聊,便下了桌走过去坐下,拿起桌上那支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范婕。
范婕没有接,“我不喝了,一会儿还要开车。”
范熙轻笑一声,“又要去找他?”
范婕烦躁的道:“嗯。”
范熙懒懒的斜靠在沙发背上,晃着杯中的红酒,“好端端一个范氏大小姐跑去给人当三儿,也是蛮拼的。”
范婕斜睨了范熙一眼,“你是不是管太多了点儿?”
范熙摇着头,无奈笑笑,“你是我亲姐我才劝你一句,别在那颗歪脖子老树上吊死了,他就是拿你开涮呢!”
范婕随手拿起一个抱枕就砸过去,“你有空劝我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那个女人多少年?罗纱可跟我说了,人家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范熙目光一转,低声嘟囔:“那个贱人。”
范婕笑了,“你骂的是哪个?罗纱还是那个庄琰?”
范熙手上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你以后没事给我离罗纱远点儿,跟你混的熟了还真把自己当范家人了。”
范婕心里替罗纱不值,忍不住道:“罗纱这些年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吧?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儿?”
范熙白了范婕一眼,“又不是我求着她的。”
范婕气得狠狠一记捶在范熙背上,“你这个白眼狼!就仗着人家喜欢你这么不拿人家当人看!你们男人都一样,没良心!”
范熙痛得一吸气,嘴角却挂起顽劣的笑意,“姐,你和罗纱关系好,原来是同病相怜啊。”
范婕又打了范熙一拳,“我跟她一样吗?陈思铭对我可好了!他要是像你这么缺德,我早就不要他了!”
范熙揉着手臂,摇摇头,“算了,你都说了,我们男人都一样。陈思铭怎么想的我太明白了。”
范婕拧着眉,“你明白个鬼!”说着拿起桌上那杯酒,咕嘟嘟一口气喝干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叫庄琰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长得就一般,既没有罗纱漂亮,看着个性也倔,不像罗纱那么听话。你到底喜欢她哪?能这么多年都忘不了?”
范熙神色微微一滞,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一仰脖喝完了,修长的手指抹了抹嘴角,“你不懂。”
十七岁的初恋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这么多年了,庄琰这个名字早就融进了他的血液里,是他永远都不能放下的恨。对,就是恨。直到他今天见到了庄琰,摘下墨镜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心底的那份恨竟然那么浓烈。着了魔一样,就像有把火在烧,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怎么保持的冷静。明明前一天晚上鬼使神差的打了那通电话,只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让他激动的摔了手机。她过得很好,结了婚,还生了儿子,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怎么可以这样?
罗纱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是个绝情的女人。
她肯定早就忘了,忘了当年他冒着被退学的风险,在全校师生面前跟她求婚,忘了他搂着她那一刻高兴的对所有人欢呼,忘了她说过的,如果将来他的心不变,她就嫁给他。
从当年那个声音小胆子大认真学习的小女生,变成现在清冷淡漠严肃认真的女刑警,庄琰的变化其实并不大。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温顺又凌厉,亦如她的人,柔软又倔强。
而他呢?
范熙的眼睛凝视这那只空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身上隐约映出一个影子。他弯起嘴角,将杯子扔回桌上。
范婕也是满腹心事,没什么心情去理范熙的惆怅,见他一副陷入回忆难以自拔的模样,便站起身,“我走了,你继续。”
走出了会所大门才觉得有些晕,范婕想了想便没有去开自己的车,而是让门童叫了辆的士。一路心烦意乱的揉着太阳穴,快到的时候才终于拿了手机出来又打了个电话,“我马上到了,你下楼接我。”
陈思铭听出她声音里的烦躁,淡淡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