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旁边,内心空荡荡的。浮先生宣布放假那天,项伯就开始跟所有的人告别,我心想要是有手机就好了,告别的时候就不用这么惨兮兮的了。田升舍不得项伯,他母后派来的宦官催了好几遍他都没有走,只是挽着项伯让他日后多给自己写信。
项伯很仗义的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忘不了你这个混小子呢!我给你留了一匹马,在怀瑾家的马厩里,你空了牵回去。”
田升眼睛骤然亮了:“真的啊!”
“真的,你给我照顾好怀瑾就行。”项伯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然后颇为不舍的看着白生他们,郑重的抬手一揖。白生笑道:“你明年也不来了,喝不到我的喜酒。”
“这不是有怀瑾呢!”项伯把我拉过来。我笑道:“我肯定替你多喝几杯。”
“对你我就不说保重了,”看着刘交,项伯笑道:“都在楚国,你若在家闲了,随时找我去玩!”
刘交满面笑容,依然是腼腆的应道:“一定的!”
大家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各自回家了,项伯说他还要去找庆先生好好告个别,让我先回去,我只好自己先走了。
家里赵嘉已经坐着了,他在我房间看我平时练的字,看的入神了,我走近了他都没发现。
走到窗边发出一声响,吓了他一下,赵嘉隔着窗户把我抱进去坐下,然后嗔怪我:“越长大越不老实,”他又看着桌上摊开的文章,叹道:“妹妹,你这些文章写得真好。”
“一般般好。”我毫无诚意的谦虚了一下,然后问了那天就想问的问题:“哥,你去韩国送贺礼,可曾见到韩国相国张平?”
赵嘉想都没想,回答道:“自然见到了,怎么了?”
“我就问问嘛,你有没有见到他儿子张良啊?”我问的有些小心翼翼,赵嘉好笑的看着我:“你想问张良就直接说嘛,我知道他与你关系好。”
他说着卖了个关子,坏坏的笑着,斜睨着眼睛对我,我急了:“哥!”
“哈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赵嘉说:“我与张相国只在宴席上见过一面,他的两个儿子坐在他身后,期间韩王安还将张良叫出来问话,很是器重他呢。”
我哪想知道这些啊,他说完我就百无聊赖的发呆了,赵嘉突然想到了什么,跟我说:“我白天去了你开的那家解忧楼,真是……叫我怎么说呢。”
赵嘉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既欣慰又感慨的拍着我的肩膀:“妹妹,你要是男子就好了,等哥当王了,一定把你封官拜相。”
他本就是太子,在我这里说话一向都不怎么忌讳,因此我也没想着提醒他不要说这种话。他感叹我更感叹:“我又何曾不想做个男子呢!”
“不过日后的妹夫一定得是文武双全,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配得上我妹妹。”赵嘉笑着揉揉我的脸,我乖巧的笑了一声,任他蹂躏。
项伯晚间回来,我吩咐汤厨子做的全是项伯喜欢吃的菜,他十分开心。桌上就只有我和赵嘉,三人围坐,也不觉得无聊。赵嘉说:“论起来,你是怀瑾的舅舅,我也应当尊称你一声舅舅。可咱们年纪相仿,按辈分称呼我实在有点别扭。”
项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你就叫我阿缠吧!”
“我的傻舅舅哟!”我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近来似乎被我捏习惯,他都不觉得疼了。项伯咧着嘴,笑的没心没肺。
我挽着他们俩的胳膊,傻笑道:“有你们俩在,将来没人敢欺负我!”
“你在赵国本就是独得恩宠,有谁敢欺负你啊!”赵嘉被我的话逗笑,一个劲摇头。项伯则是嫌弃的推开我,坐到赵嘉旁边去了,两人一喝酒就完全把我忘在了一边。
第二天,从楚国来接项伯的一队人,一早上就到了门口。项伯起床洗漱好,就开始搬行李了,他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衣服也就七八件,主要都是他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兵器和马厩里养着的十多匹好马。
我帮着他把东西都安顿好,看着他上了马车,原先没什么感觉的心此时也终于不舍起来。不过不舍之情也没那么重,大概是真的觉得我们是亲戚,就算是在古代,我也不担心以后都见不到项伯。项伯也是没心没肺的,大大咧咧的跟我身后的时茂挥手告别,我恨不得踢他一脚:“以后她们都见不到院子里有人打拳了,能专心做事了!”
“哈哈哈哈,傻小孩!”项伯笑着揪着我的耳朵:“小姑奶奶,我走了!明年来楚国找我玩啊!”
“我看心情。”傲娇的抱起手,我勉为其难的说道。项伯做了个鬼脸,笑的阳光灿烂。马车动起来,我看着这队人马,仿佛是马贩子一般,马比人还多。项伯从车上探出身子,一直跟我挥手。我很嫌弃的摆摆手,回屋了。
我也要准备回去的事情了。
照例是解忧楼的账要理,今年挣的钱还真是不少,交了税,给田升两成,自己留一部分,带回赵国的有一万金,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清点装箱完。赵嘉看着院子里十多个大箱子,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很开心的说:“父王见到一定可欣慰了,正需要钱呢。”
我好奇的望过去,赵嘉俯下身小声在我耳边说:“明年可能会打仗。”
我猛地抬头看着他,赵嘉只是肯定的点点头,按捺住慌乱的心跳,我平静下来,院子里搬行李的人来人往,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造星
今年回到赵国,心情并没有太大起伏。赵王宫与我离去时,没有什么分别,似乎无论我离开多久,它都永远不会有改变。
照例先见的是父王,献上一万金,父王几乎是欣喜若狂,竟然抱着我亲了好几口,夸得我都找不着北了。我一回母亲那里,父王赏赐的各种奇珍异宝就过来了,那阵仗,引得宫里各位夫人纷纷侧目。都道是父王宠我宠的都没边了,有求必应。我也不理会,外人不知我做了什么,只看他们能看到的。
过年这一段没有什么可记录的,因为实在很无聊。去年的新奇是因为多了倡姬母子三人,今年他们也成了赵王宫里的旧人,恩宠依旧,可就是没身份,大家对她们的议论也就慢慢少了起来。一件事情成了常态,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了。
今年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国宴上见到了投降赵国的成蟜——嬴政的弟弟,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想从他脸上看一下他哥哥嬴政的样子,我没见过嬴政,不过基于他在历史上太出名,所以我也忍不住关注这个名人的兄弟。
毕竟也没机会见到嬴政,估计这辈子都难见到,我心想。
许是我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成蟜身上,他也注意到我,频频看了我好几眼,于是我就收回了自己目光,强迫自己别再盯着人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