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长得太丑?
还是她脸上有刀疤?
欲盖弥彰,若她摘掉这面纱,李修倒也不会揣着好奇,如今他除了好奇,对她还存着一丝希望,这应该是来救命的吧。
李修怯怯看着二位,白衣门主拔出手中的白色雕花佩剑,点剑而起,衣袖中银光一现,李修吓得闭紧了双眼,这一瞬,他摔在了地上,疼得紧。
李修还想着感谢白衣门主的救命之恩,却不曾料想,此时的白衣门主却冷若冰霜,她不是来救他的,她左手用剑,挥起佩剑,用最锋利的部分勾起李修身上多余的绳索,但用力轻盈,左手将剑柄稍稍一转,锋利的部分并未弄断主要的绳索,右手伶俐,顺势接过腾空的绳索,并在半空中画着凌乱的结,她又把李修反手捆住了。
&ldo;姐姐,你为何又捆住我?&rdo;
&ldo;你是紫禁城的?亏我还以为你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既然是皇帝身边的,那就和我走一遭吧。&rdo;白衣门主命令他。
&ldo;你要做什么?&rdo;李修栗栗危惧地问道。
&ldo;不做什么,和我走便是。&rdo;白衣门主示意金柱往回走。
事情转变的太快了,本以为这是个好心的姐姐,未曾想到还真的是土匪,他满心怀着逃跑的念想,奈何这麻绳的死结打得太好,他死活挣脱不开。
他曾经机灵的小眼睛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宫女,也许,她是真的丑,才戴了面纱吧,他恨她。
李修哀切地求着:&ldo;你们是想叫我去做厨子吗?还是想要我的东西?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给。&rdo;
金柱听闻这句倒是还想着调料一事,他捏了李修一把,小声说:&ldo;你给我,我找机会偷偷放你走。&rdo;
李修断然不会信他,两面三刀的胖子,他算是认得了,也不会再栽跟头的。
白衣门主未曾理会他的求饶,金柱小声和他说:&ldo;灵鹤门的仇家就是紫禁城中的皇帝,你觉得你能逃脱吗?门主从来不为名利杀人,不过是为了仇恨杀人。&rdo;
&ldo;金柱,你今天话有点儿多啊。&rdo;白衣门主回过头,她周身的白衣随风飘着,面纱若不是系的牢靠,恐怕就会看到她的真面目,李修知道她很可能样貌丑陋,就算如今戴着面纱,他也不想看她,生怕这面纱突然掉落了,他承受不住。
李修越想越怕,他不敢多说一句话,静静走在白衣门主的身后,金柱走在最后头,他们回到了昨晚的原点。
他后悔此前没有在空间戒指中放一把小刀,如果有一把小刀,以他机灵的才智,一定可以打开这绳子。
左护法不急不缓地看着金柱问道:&ldo;这小毛孩子怎么又回来了?&rdo;
金柱正把捆住李修双手的绳子绑在了自己的马上,并抱起他上了马!这才回复了斯斯文文的左护法:&ldo;他是紫禁城的,你懂了吧?&rdo;
左护法的三白眼往上一挑,差点看不到黑眼仁儿。
这算是进了贼窝了。
他捕捉到了金柱看过来的目光,于是悄悄说着:&ldo;金欢喜是你妹妹吧?&rdo;
金柱双手一抖,就连马儿都以为他要它出发,这马儿抬腿就跑。
&ldo;驭‐‐&rdo;金柱慌乱之中停了马,扭过头和这孩子说:&ldo;是又怎么样?&rdo;
&ldo;门主不知道你有家人吧?还是平常人家的……&rdo;李修从书上读过,入了黑帮,做了错事,现实生活中的亲戚也会受裙带关系受到连累,只是实在没了法子,想要威胁下眼前这个坏胖子。
&ldo;这有什么关系,入了灵鹤门,就和自己的出身断了干净的,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去和门主说,她都不会在意的,小子,你才几岁,就想着威胁我了?&rdo;
&ldo;真的忘了吗?&rdo;李修知道他说的是假的,继续冷冷地说:&ldo;金欢喜本来要和我一起做大事的,如今都被你耽误了,怪不得,她那么恨你。&rdo;
金柱涨红了脸,不住想起心中往事,他是有悔意的,但当初若不是自己卖了这条命,也不能在临走钱给家里留下二十两银子,但命只有一条,最多二十两,他签了卖身契,是回不去的。
心中的苦就这样泛起了涟漪。
金柱见门主已经出发了,他也在后面跟着,马儿走得越来越快,快到听不见对话了。
李修大声说:&ldo;如若我明日回不去紫禁城,自会有人去金家村,带走金欢喜。&rdo;
金柱没听清,并未回复。
李修实在不明白,这样威胁他,都没有用吗?他心底叹息着,世上竟有这种兄长,就算是同村的老乡,也总见不得别人因为自己受欺负的吧,就好像长宁门主见不得李修被欺负那般,更何况,当时,拼命帮他的长宁门主和他也只有几面之缘。
李修想起长宁公主了,如果长宁在,他断然不会是这般处境的。
说起来长宁最近倒不常出现,对自己也不比往日那般上心了,不过,也难免的,宫中奴才那么多,长宁又中意了别个奴才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善良的长宁自是喜欢帮助那些混得不好的下人。
换句话说,如今的李修已经不再是往日那般落魄了。
他想到这里,喃喃自语道:&ldo;唉,如今的我,还真是落魄呢。&rdo;
这一路上,灵鹤门的人倒没有叫他徒步跟着,他在金柱的身后,在马背上,舒服得快要睡着了,正赶上这烈日当头,晌午时分,正是困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