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穷得要死,全靠这几本小说的稿费撑着。这样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我要投诉这个平台,肯定是他们偷偷改了我的文!”裴朔月恼怒的拿出自己的电脑,他想都没想就对着编辑一顿输出。林越站在他身后,他眼神中也浮现出了难以窥探的迷茫。为什么后半部分没有了?林越去过虫族,原本一切都是按照书里的剧情进行。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他们几个人去了虫族。原本的故事情节被更改了。甚至连结局也被更改了。虫历352年。林越本就苍白的脸上连嘴唇都逐渐失去了血色。塞缪尔……塞缪尔被虫帝软禁在了王宫当中。虫帝假借为他疗伤,停掉了他在军部的一切职务。除此之外,他还会每天都定时定点的让塞缪尔当着他的面喝下含有不明成分的药物。塞缪尔整只虫都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以前唇角总是勾着笑,黄金瞳孔里的光芒像正月灿烂的朝阳,里面都是王虫的尊贵与傲气。可现在他像是被拔去了所有尖牙的凶兽,默默无言的向虫帝臣服。亦或者,是假装臣服。决定塞缪尔偶尔会和培因见面,他们以前总是互相看不顺眼,现在都在一个王宫中,倒是罕见的减少了冲突。这段时间虫帝突发怪病,培因自愿割血为他疗伤。而每一次割血之后培因都变得比原来要苍老百倍。塞缪尔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依旧如往常那般喝药,仿若没有看到所有的事情。直到有一天,虫帝在深夜把他喊了过去。与他同去的,还有不断虚弱的培因。他们两兄弟在阴影中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潜藏的阴狠。塞缪尔敛下睫毛,以前他总是将情绪摆在脸上,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忍耐。虫帝瞳孔明亮,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贯严肃的面容松散开,连眉梢都扬起来,带着几分愉悦。“塞缪尔,我为你选好雄虫了。”虫帝浑厚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响起,那句话在房间里面转了几圈才进入塞缪尔耳中。塞缪尔没有回答,他这几天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但现在听到虫帝的话语,他脸上线条紧绷,又显现出了以前的叛逆。虫帝无视了塞缪尔的表情,他可不是来和他商量的。身为雌虫,不能够为虫族繁衍后代,那塞缪尔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是s级军雌,等级要高于虫帝,除非塞缪尔自愿,否则虫帝无法从他身上获取生命力。虫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塞缪尔不可能为他牺牲。这只自私的雌虫,不愿意为虫帝提供生命力,也不愿意为虫族生育幼崽,现在给他喂了那么多药他也完全没有晋级双s的趋势,塞缪尔简直比里瑞还要废物。“下一周,你和培因一起去见那只雄虫。”虫帝目光在他们两只虫身上定了一会儿,才淡声道。培因原本神色如常的站在一旁,他闻言立刻抬起头道:“……我和塞缪尔,一起去”他声音都有稍微的颤抖,虫帝话语间潜藏的意思是什么,他一清二楚。虽然培因之前和宋时谨的宴会毁了,但是虫帝答应他只是暂缓他们的婚礼,现在虫帝怎么能又把他扔给别的雄虫“那是只变异雄虫,并且等级很高,不出意外,他几天后就能升到a级,你们是皇子,我把和他交配的优先权给了你们。”虫帝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们要珍惜这次机会。”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培因握紧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满是他为虫帝割血后留下的刀疤。“陛下,您不是说……会让我和宋时谨……”培因有些说不出话来。虫帝冷笑一声,虫族的雌虫有多开放他还是知道的。许多低等级的雌虫甚至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雄主,能和雄虫进行交配已经算是虫神的恩赐了。培因精明如此,竟然还会在意这些宋时谨是高级雄虫,那只变异雄虫也是,在虫帝眼里,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那只变异雄虫,要比宋时谨更优。培因指尖轻颤,他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眶都有些酸涩。“虫帝,我和宋时谨……”虫帝却皱眉向培因摆了摆手,他淡声道:“宋时谨已经同意了。”培因定在原地,他脸上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时谨了。宴会之后,培因在王宫久居不出,宋时谨也完全没有来看他的意思。他一直都是以阿塔弥亚为重,现在宋时谨又与阿塔弥亚一起去出任务,更是不可能想起他。雌虫有嫉妒心是大罪……培因嘲讽似的勾起唇角。他并非嫉妒。他可以大度的包容他们两个。但无论是谁都不能这么践踏他。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培因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他看着虫帝,面无表情道:“是,虫帝。”塞缪尔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不知在想什么,嘴唇紧绷着,眼神飘忽不定的游离在大殿当中的金瞳纹上。虫帝为他们两个挑好了日子,一周后,他会让他们一起去和那只雄虫交配。塞缪尔和培因都没有表现出抗拒的神色,虫帝支着下巴看了他们一会儿,才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塞缪尔看着虫帝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神色如故的从王宫的大门走出去。他特意放缓了脚步。果然,在几秒之后,培因便从后面快步走到了他身旁。“塞缪尔,你之前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了。”培因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陌生,但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带着不为虫知的狠绝。塞缪尔嘴角浮现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他难得的学会了讲礼貌,“多谢。”培因冷哼,如果不是里瑞死了,他绝不会和塞缪尔合作。“事情一旦败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培因目光直视前方,他冷漠道,“你也别想让我给你收尸。”塞缪尔自然不愿意去死,林越回来见不到他,估计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总有一些事情在逼迫他做出选择。培因的生命力撑不了多少时间,他迟早会和里瑞一个下场。塞缪尔救不了里瑞,现在总不能还放弃培因。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培因,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放心,罪责全部归我。”塞缪尔淡声道,“你只需要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培因停住脚步,他抬头看向天空,那里阴云密布,遮住了所有可能被虫感知的光线与温暖。“塞缪尔,成功不了就逃跑。”培因转过头,他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别和虫帝一起死。”塞缪尔嗤笑一声,这么多年,培因总算说了几句能听的正常话。他回到自己房间,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从腰间摘下来的手枪。门外的守卫就站在他距离他两三米的地方,正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他。塞缪尔朝他们勾了下唇角,继而起身上前把门关上了。他用的力气很大,摔得房门嗡嗡作响。塞缪尔背靠着房门,他下意识看向放在他桌角的徽章。林越宝贝似的把他唯一的军功藏在了抽屉里,却不知塞缪尔早就在他不经意间拿走了那枚徽章。诧异塞缪尔一开始只是想捉弄一下林越,想让他找不到徽章逗他玩儿。没想到他竟然意外从林越抽屉里发现了另一样东西。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有关培因的一生。塞缪尔看着上面的字迹,只感觉天旋地转。他不知林越是如何得知培因的过往,但林越准确的预知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塞缪尔靠门点了一根烟,烟雾弯曲分散,使他的面容都在其笼罩下显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