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禾最终还是没能离开,老实闭上嘴提着箱子回了楼上。
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偏,巡逻警车绕过坑洼崎岖的土路,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地方。
车上下来两个人,开车的男人标准国字脸,大步走在了前头,从口袋摸出一支签字笔搁嘴边咬开笔帽,手指捏着本子边往后翻页。
身后跟着他的男人敞着制服,两只手叉在腰间,不疾不徐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站在后头把院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
“贺森!干嘛呢你!”国字脸转过头催他,“你当你是来旅游的?这还看上风景了?你可真悠哉!快!跟上!”
“得嘞翔哥,来了!”被唤贺森的那名警员扯着衣角抖了抖制服外套,大步流星的跟了过来。
“就说你们这批新人不行,工作一点都没有个自觉性。”就几步的路,翔哥频频回头看他,跟个怨妇似的抱怨:“跟紧了,跟你说了几遍了,要多学多看多分析,不能这么……”
“翔哥是吧?”沈苡伸手拦住了他,朝地上指了指:“不好意思,你差点就破坏了现场,专业点行吗?”
刚刚还在教育新人的翔哥低头看了一眼差点被踩到的断指,面子哐啷啷碎了一地。咳了两声,往后退行几步拉开了些距离站着,抱着本子做记录:“谁是报案人?出来说一下事发经过。”
“就你们两个人?”沈苡歪着头朝他身后看了看,“人手不够,再多调些人过来,现场目前嫌疑人偏多,需要多些警员控制内部人员流动,出了这门想再找齐这些人可就难了。”
翔哥蹲了下来,盯着那根断指仔细打量,用笔帽顶着脑袋挠了挠痒:“就一根断指就断定是凶杀案,会不会太草率了?这万一要是哪个工地上有人受了伤留下了这么个东西被猫抢先叼走了,掉到了这儿,那不是闹了乌龙嘛!尸体呢?还是得先找到尸体,确认是起凶杀案才能立案侦查啊。”
贺森啪唧啪唧鼓了鼓掌,非常会拍马屁:“翔哥真专业。”
“寻找尸体一般都是警方该做的事,接收案件,之后着手勘验、查证、核实,最后才是确定要不要立案。”沈苡提醒他们。
这种小地方的警局里常有混日子的,大案没有,小案频发,拿着点死工资,每天面对类似商贩和大妈缺斤短两争吵的琐事,偶尔还要拉拉架,都快脑神经衰弱了。要激情没激情,渐渐缺了斗志。突然冒出这样的案件,想来也是没个心理准备。
沈苡话顿了顿,说:“我们已经让人去找尸体了,发现断指后我们有过初步讨论推断,应该就在野猫聚集的那个水潭附近。”
“你……”翔哥显然是愣了一下,站了起来,说:“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位小姐好像对刑侦这一块挺懂行啊,难道是同僚?”
“翔哥你好,我是彭城刑侦总局的,我叫沈苡。”
沈苡随身带着证件算是这么多年的职业习惯,把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给翔哥过目。
在翔哥看证件的间隙,沈苡朝靠站在长桌边低头看手机的安玹指了指:“这位是我们总局特聘的安教授,他在国外的时候主修犯罪心理这块。”
翔哥抬起头看了看安玹的方向,一拍掌,说:“你看,我就说我就不会看错人,果然是同僚。”
“翔哥真是好眼力。”沈苡接回证件附和道。
一直站在翔哥身后的贺森一下来了兴趣,兴致勃勃走到安玹对面,伸出右手:“安教授你好,我叫贺森。”
安玹掀起眼皮看他,直起身,抓住他伸来的手握了握:“你好。”
“您真是研究犯罪心理的?就是电视里放的那种,会画出那种叫什么画像的那个?”贺森很好奇的问。
“犯罪心理画像。”沈苡补充道。
走了过去,跟吹捧自家孩子似的介绍道:“这位安教授专业能力很强,是我们局长托了关系才给聘来的,特别厉害!”
安玹低了低头,勾起嘴角极淡的笑了一下。
“哇!”贺森啪唧啪唧很给面子的又鼓了鼓掌。
单纯又天真,还是个捧场王。
沈苡对贺森的属性有了初步认识。
“那……安教授,就这一根断指,你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翔哥问。
沈苡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玹。
安玹偏过头跟她对视了一眼,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简单分析了一下:“断指轻度**,从撕扯痕迹看,是死后被野猫咬下来的。指甲有烟熏痕迹,骨关节粗大,是个烟瘾较重的成年男性。指腹积着薄茧,看这个成型角度,像是常年摩擦玉石生出的茧子,应该就是失踪的那个马一鸣。”
“马一鸣?也是这里的住客吗?”翔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