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生怕自己认错了,又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人一眼,这才最终确认此人的身份。
“难道这一次刺杀主公的竟然是二公子?这,这可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徐逸不由得浑身冒起了冷汗,不动声色的起身,随着亲兵队伍入城,探查孙策的伤势,并决定暗中向自己那位同乡调查,他的那位朋友是否还活着。
当天晚上,徐逸又悄悄出城,派出几个心腹家丁,将那几个刺客的尸首埋葬,并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们的遗物,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失望的放弃了。
而与徐逸不同的是,现如今的宛陵城内可是如同天翻地覆一般,主公孙策再次遇刺,昏迷不醒,幸好二公子孙权因为第二天的中秋祭典而返回宛陵,迅速采取措施安定了民心,并且及时封锁了消息,又请名医诊治,同时在众将的推举下,责无旁贷的担负起了中秋祭祀的主祭人身份,但是孙权提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配使用太牢之礼来祭祀,所以坚持只用一般士人祭祀的礼仪。
很多人都暗中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主公孙策太过僭越,所以引来灾祸,现在既然二公子孙权代为改过,上天应该给与一个宽恕的机会,所以他们都是焦急的等待着祭祀结束,希望神人能够看在大家这么虔诚的份上,能够让主公孙策在今晚苏醒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虔诚起了作用,反正孙策果然在中秋那一晚上醒了过来。
“主公……。”
“大哥……。”
“策儿……。”
“夫君……。”
“父亲……。”
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满脸泪水的看着刚刚苏醒过来的孙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孙策自知自己伤势沉重,这一次恐怕真的无法挺过去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速请张昭前来议事。”
不一时,张昭被请来,对孙策叩头说道:“主公相招,不知有何吩咐?”
却见孙策缓缓说道:“子布,诸公,我伤势刚好,不料今日又受贼人暗算,自知今日必死,故以二弟仲谋相托,今天下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公等善相吾弟。”
张昭与众文武尽皆流泪说道:“主公休要说这等丧气话,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华佗了,必能让主公伤势尽复。”
孙策摇头苦笑道:“没用的,我已自知伤势沉重,料难躲过这一回,你等休要再劝,务必记得我的嘱托,尽力辅佐吾弟。”
张昭等人只好流泪答应:“末将(下官)敢不尽心竭力,以报主公厚恩?”
孙策点了点头,又将印绶取过来,亲自给孙权佩上,缓缓说道:“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希望贤弟念父兄创业不易,尽心保我江东,如今我江东局势危如累卵,陵阳、黟县、歙县三县俱失,会稽又遭刘琦率军夹击,公瑾虽智,一时却无法攻下陵阳,只能屯兵固守安吴,待你执掌大权之后,可归降曹公,但是请念在我只有绍儿一子,不要把他留在许都,我去之后,老母无法奉养,弟妹无法照顾,一切都拜托你了。”
孙权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听到兄长刚才那一番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其实孙策对于前线失利的消息早已知道了,可是作为一代英雄,是无论如何都绝不肯放弃争衡天下的机会的,现在大哥担心身亡之后,自己无力进取天下,便命自己尽力守住父兄基业,以待时机到来,仍可割据称雄。
孙权顿时为自己当初的浅陋和狭隘而深深悔恨,他现在感觉如果可能的话,自己宁可立刻死去,以换回大哥的复生。
但是这一切都晚了,就算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已一失足成了千古恨,一念之差,造成大哥身亡,虽然自己如愿获得了父兄的基业,可是心中却沉痛至极,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配继承父兄的基业,还是由三弟继承吧,小弟愿意竭力辅佐三弟,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孙权泣不成声,虽然自己决定将这份基业送出,但是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