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风总是冷冽的,你只要站在屋外便能感觉到风刮在脸上那刺骨般的疼痛。所以在这样的天气能喝上一口热腾腾的浓汤,再围着火炉烤火,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当然,在南方一般人家是不兴建壁炉的,就是有也是凤毛麟角般少的可怜,而且这东西据说最早也不是在北方出现的,而是很久以前由北疆那边的罗烈国传播到大楚的。所幸南方就是再冷的天也不会超过零下五摄氏度。这自然也就用不上这东西了。
虽说是回门的日子,但毕竟还是在这乡下地方,大家除了吃喝一顿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讲究,当然也是因着讲究不起来。而陆氏为了庆祝白翠翠夫妻两的到来,那也算是精心去准备了。
那一张圆形的大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光是肉类的就有三大碗,其中还有一大锅的鲜鱼汤。而这鱼在冬天可不好抓,自然价钱上也比那一碗红烧扣肉要来的昂贵的多。
“娘你也真是的,不是说好了随便做点就成么,干嘛这么破费。”白翠翠一边顺手接过陆氏递来的菜盘子,一边心疼的看着桌上的那几碗肉菜,不由对陆氏小声说道。
“既然你心疼,那就别吃啊,说不定还可以省着点留到下顿吃呢。”白冬叶最见不得她大姐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既然心疼钱有本事就别吃啊,可结果不还是吃点有滋有味的,装什么蒜呢,哼,虚伪!
陆氏见二女儿又开始挑事了,不由皱着眉往她头上盖了一巴掌,呵斥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那就给我回屋里去。”
白冬叶本来正吃得好好的,结果就被自己母亲打了一下,这要是换了以前她早就闹腾起来了,但就看在今天的饭菜上,她就是再发火也得忍着,要不然东西都给别人吃了,那她自己可不是亏大了,更何况自家像今天这么丰盛的菜色可是很少见的,所以她只能狠狠地瞪了白翠翠一眼,又埋头大吃起来。
至于白翠翠见着她这个便宜二妹瞪着自己,倒也并不在意,反正这姑娘针对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先她还尝试着与白冬叶友好相处的,但人家既然不领情,自己更没有上赶着讨好她的道理。现在只要她不故意找茬,那自己就也当做没看见得了。
“对了,娘,你知道二叔家到底出来了什么事吗?怎么需要这么多的钱。”白翠翠坐在陆氏的旁边,转头对她问道。
“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他那两个好儿子不知怎的,好的不学,居然学人家欠了一屁股赌债,现在债主都找上门去了,威胁说要不把钱都还上就剁了他们的手。那些个人呦,娘瞧着就不是啥好人,估计都是县里混的流氓地痞,那心肠都贼狠,说不准还真干得出来。就冲这你二叔他们自然就得去想办法了。”陆氏一听大女儿问这话,不由停下筷子,紧张道:“怎么他们去找你借钱了?你没借给他们吧?”
“没,我看着像那么好骗的样子吗?”白翠翠见自家母亲那一脸慌张的样子,不由抱怨道。
“行了,我说你两句都不行了?瞧你嘴噘的,都可以挂油瓶子了。”陆氏嗔怪的瞥了眼大女儿,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警告道:“既然你也已经嫁人了,就好好给我长点脑子,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娘。”白翠翠不住的应道。
“你知道就好。要是今后老白家的人再来找你们,别管是谁,你都不要轻易答应他们什么,懂了吗?”陆氏见大女儿点头示意,便接着交代道。
白翠翠本来还一边吃着饭,一边点着头应付着自己的母亲呢,这乍一听那话,不由连饭都没有咽下便急忙问道:“您是说‘不管是谁’?难道除了二叔二婶他们,爷爷奶奶还会来找我吗?”白翠翠刚刚可没有错过陆氏那话里的慎重样,自然就不会单纯的以为她指的只是白大贵夫妻两个。
“你奶奶他们虽然是偏心,但还没有到韩家去闹的地步。我是叫你小心你小婶子。”陆氏冲大女儿摇了摇头,说道。
“你是说小婶子?怎么可能,就小婶子的老实温顺的模样,既然连二婶他们都没有从我手中借到钱,奶奶他们又怎么会让她来呢?”白翠翠诧异道。
“谁告诉你她是来借钱的?”陆氏给二女儿夹了一块肉,反问道。
“我是叫你小心你小婶子这人。虽然这次的事表面上看着是大龙和虎子两兄弟惹了事,但他们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这两孩子平日里偷懒耍滑的,但却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赌那么大。除非是有人诱着他们去的。”
白翠翠这会真是吃了一惊,不由睁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娘你是说这里面是小婶子在搞鬼?可她平时看着那么温和无害的,不太可能吧。”
“你没听过什么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么,她李氏是什么样的人,也许她刚嫁到白家那会儿我还不清楚,可都相处了这么多年来了,她是圆是扁我要是再不知道,那就白活这么大了。”陆氏一听大女儿的话,不由嘲讽的哼了声继续道,“也就是小高氏那蠢货以为她李氏好欺负,要我说这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人家讨债的一来她李氏就刚好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今被拐去的指不定是谁的闺女呢。”
“娘是说冬枝被人抓走了?”白翠翠猜测道。
“要不然你以为那小高氏为什么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到处借钱?这还不是被逼的没有主意了呗。”陆氏不以为然道。
“可这为什么呀?明明是大龙和虎子惹出来的祸事,凭啥牵扯上冬枝?”
陆氏一听这话问的,顿时就被大女儿这天真的样子气笑了:“哎呦,我说闺女唉,娘该说你傻呢还是太天真了,这欠债还钱当然是天经地义的,有哪里来这么多为什么。”
白翠翠闻言顿时愣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毕竟现在又不是现代那个讲究人权的法治社会,自己又怎么能把两者进行相提并论呢。
“那冬枝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卖给人家抵债吗?而且小婶子干嘛要这么做啊,她要是想分家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吧,这样她又能得到什么?”白翠翠现在的脑子里都被搅得一团乱了,于是不解的向陆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