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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面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明音几个脸上的笑意也直接僵住了,原本偷笑的好心情,瞬间就降到了冰点。皇上的脸色好吓人,就像是抓到自己婆娘偷情的汉子一样。她们真的只是偷笑而已,没想着要怂恿皇贵妃偷汉子,真的,对天发誓!
李怀恩趁着皇上背对着他的时候,没出息地笑了两下,然后迅速地整理好面上的神情,往前挪了几步,低声开口道:“皇上,您头上的玉冠歪了,奴才帮您整一下!”
他还算是有良心地告诉了齐钰,顺带着将明音几人解救出来。倒霉催的,笑就笑呗,偏生还被这位难伺候的主子给察觉了。
李怀恩的话音刚落,齐钰就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摸了摸头上的玉冠。当时走得匆忙,就这么来了,马车上颠簸了许久,刚过来就躺倒在床上睡了一个时辰,不乱才怪。
原本束着他的头发显得玉树临风的玉冠,此刻早已歪得不成样子,有些摇摇欲坠的架势。不过齐钰走得急,没怎么在意而已,现在经由李怀恩这么提醒,他才发觉这模样肯定是异常好笑的。
齐钰并没有动,只是眼神示意让他替自己重新束好。李怀恩踮起脚尖,奋力地伸长手臂去捞那玉冠。无奈这个自认为一枝花的内监大总管,偏生是个矮子。而且皇上明显是因为之前的嗤笑而感到了屈辱,就是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
李怀恩又不好蹦跳着,生怕在皇上面前失仪。看着皇上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他真想一巴掌掴上去。皇上真是混账,只不过比他多了个鸟,就立刻变成了鸟人。
最终还是明音看不过去了,推开李怀恩,踮起脚尖勉强够到了,替皇上束好了头发。她在女子中算是高个子了,虽然只比李总管高那么一点点。
齐钰依然冷着一张脸看向她们,最终冷声地说出了一句话:“记住朕之前所说的话,照顾好皇贵妃!”
他一扭头便走了,李怀恩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想起待会儿又得骑马,整张脸都皱拧了起来。
终于把皇上那尊瘟神送走了,明音几个才赶回了室内,只见沈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脸上的神情安宁。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清淡的笑意,替她将薄被盖好,又将青帐夹好,明心留下来守着,其他几个都出去做自己的差事儿了。
月浊师太最近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大好了,有几次过来瞧沈妩的时候,面色也越发难看,十分苍白。沈妩每每问起她的时候,都说浑身无力,偶尔还会没来由的打颤,现在明明还是夏末秋初的时节,月浊师太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极其厚实,根本不可能是受凉了。
沈妩每回都是宽慰她的心,实则待月浊走之后,她的眉头就紧紧蹙起,显然正如太医所说,月浊体内的寒毒已经快要爆发了。偶尔,她也会旁敲侧击地问询月浊师太,究竟看好了那个徒弟,这位师太显然十分纠结。她本人很看好为人刚直不阿的清月,无奈寺内的其他师太似乎偏向于清风多一些,这未来住持之位就一直悬而未决。
这次沈妩和月浊师太说了很长时间,这位师太明显已经撑不了几日了,短短十几日而已,她的眼窝已经深陷下去了,面色也是极其憔悴。但是提起住持之位,却还是叹息连连,阻力太多,偏偏这位月浊师太还是个和软的性子,不想在最后的时日里因为这住持之位与其他的师姐妹闹翻。
待送走了月浊师太,沈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深思的神色。她还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了,临盆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月浊师太又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再拖了,必须解决掉清风。
“明音、明心,你们过来!”沈妩轻声唤了一句,眉头紧皱,显然在愁思着什么问题。
两人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快速地走到了沈妩的床边,脸上带着几分严谨的神色,就等着她下吩咐。
“最近清风去太后那里还是很殷勤吗?”沈妩开口问了一句,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显然是心底有了主意。
“清风现在是明目张胆地去了,有时候隔几个时辰就要去一趟。就连有些小师傅都说她会拍马屁呢!不过这庵堂里,除了月浊师太之外,其他那些老师太,似乎十分乐见其成。觉得清风是傍上了太后这样的参天大树,到时候好趁机把朗月庵也带入后宫主子们的眼里。”明音一向就是消息灵通,听得沈妩如此问,便将她事先打探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提起清风这么点儿没出息的事儿来,明音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来。明明沈妩已经事先交代过清风了,没想到这位小师傅竟是觉得皇贵妃对她不够好不够热情,直接另谋了旁的出路,而且还找了主子的死对头。这不是吃里扒外么!
“她要作死本宫自然不会拦着,你们过来,交代些事儿给你们去办。就这两日,我就要看到结果,一定要扳倒清风!”沈妩冲着她们二人轻轻招了招手,脸上露出几分坚定和阴狠的神色。
主仆三人凑到一起,小声地嘀咕了片刻。明音二人听得异常几条,面红心跳的,显然这是一个十分刺激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