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恩就站在门槛外面,冷眼瞧着里头挣扎的云溪。那几个小太监瞧着明音也出来了,这手上的力道就越发凶狠,一把就将云溪扯出了门外。
“给咱家看好了,若是丢了跑了,看主子不要你们的狗命!”李怀恩一脚踹在了最后一个小太监的屁股上,尖哑着嗓音说道。
那几个小太监一听这话,手上抓着云溪的力道越发加大。走在最后那个小太监,一只手捂着屁股,脸上露出几分沮丧的神情,趁着云溪不注意,伸出脚一下子踹在云溪的身上,就当是报仇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明音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走到门槛处,低声问了一句。
李怀恩扭过头来,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然后往她的耳边凑了凑,低声道:“还能怎么了,无非是查出问题来了!”
明音的脸上微微一愣,姝修仪想着让皇上摸清楚云溪的底细,没想到歪打正着。瞧着这副架势,云溪肯定是出了大问题。
“这是要——”她只说了三个字便停了下来,抬起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怀恩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空握住,像是手里举着酒杯一样。然后朝嘴里倒了倒,做了个翻白眼、双手捂住脖子的动作。
“得了,只要不留后患就成。你可得看仔细了,不能出差错!”明音挥了挥手,知道云溪活不成了,也不会拖累姝修仪,她这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最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生怕李怀恩把事情办砸了。
李怀恩一听她这话,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阴沉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昂高了声音道:“嘿,咱家这个暴脾气!听你这话,我这心里头真是不高兴!你嫌弃我,你来送她上路啊!”
明音的脸上立刻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整个语气也变得软了下来,柔柔地说道:“李总管,您看您怎么就发火了呢!我也是怕您没注意,让云溪跑了不是!这活儿就您能干得了,我这人胆小的很,做不来!”
李怀恩被她这么一哄,心里头才舒服了些。不过因为这句话,跟皇上之前叮嘱的实在是太相似了,导致他始终膈应着。
“呸,你就跟那某人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真不是东西!”李怀恩扭头就走,边走边扬高了声音,冷声骂出了这么一句。
明音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某人是谁,但是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都被狗给啃了。待李怀恩走的远些,她便伸长了脖子喊道:“切,那你就跟某人一样,真是个东西!”
李怀恩听她这么一骂,立刻转身想要回来揍她一般,明音直接把门关上了,不再理会。屋里的亮光一下子就没了,漆黑一片,显然是把灯吹灭了。
李怀恩很快便让几个小太监把云溪拖到一处废旧的宫殿里,毒酒早已就准备好了,他瞧着云溪挣扎得那么厉害,怕一松手就会来咬他,索性从旁边捡来一块大石头。根本没让她开口,便直接狠狠地砸上了她的后脑,把她敲晕了。
喂了她喝完毒酒,被皇上那么叮嘱,李怀恩也不敢偷懒,直等到云溪的身体僵直死透了,才让人将她抬去乱葬岗。
第二日清晨,天刚擦亮。齐钰便起身了,一旁的沈妩睡得正香,他也没叫醒她,直接让人进来替他梳洗。他今日不用上朝,却必须得去看望太后。
到了寿康宫,太后刚梳洗完毕,连忙派人将他迎进去。
“见过母后!”齐钰一身墨绿色常服,显得比较简单,袖口上绣着精巧的盘龙图案,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昨儿晚上他沐浴出来,就躺在沈妩身边睡了,今儿虽起得早,但是精神尚好。
太后瞧着皇上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她连忙站起身,亲自拉着皇上仔细地瞧着。
“皇上好似瘦了些,可是随行的宫人没伺候好?”太后一脸心疼的模样,边说还边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齐钰的脸颊。
齐钰脸上的神色僵硬了片刻,一下子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头一偏便躲了过去,他轻声道:“儿子没瘦,倒是母后瞧着更加憔悴了些。这几日太医可来瞧过了?”
他拉着太后的手坐到了椅子上,脸上虽然挂着得体的笑意,心里却早就厌烦了,每回去行宫他都不想回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和太后好好上演一番母子情深的戏码。
对于他的闪躲,太后的脸上闪过几分不甘,又很快消散了。她就坐在皇上旁边的椅子上,两人搜肠刮肚地找了几句话来说,才发现这所谓的体面真的很难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