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完,恍然,各种细节一展开,这好像是最保险和最可能成功的战术,难怪汉王信心满满。
随后,王岚平又叫进来几位当地老渔民,当着众将的面,将几处适合过江的登陆点给标了出来,水战只是辅战,要想攻取泸州城,还得靠步军。
翌日清晨,方法和六百水鬼正赤条条的站在江边等侯进军的军令,战船和竹筏也都在江边停靠。
王岚平让人取来烈酒,分发众水鬼,九月中旬的江水已颇有凉意。
“壮士们,本王只说一句,完成任务,活着回来,本王给你们壮行了,干!”
“干!”
“干!”
一连三大碗下了肚,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满地的碎瓷片,锋利的边缘如同众水鬼那致死地而后生的气魄,硬且利。
“登船开战”此战的指挥官为定军营指挥使赵之尚,他是主动请樱的,自归降以来,他还未有寸功,这打响泸州战的头一阵,他自然不能让给他人。
大江的气势磅礴也比不上此时奋勇相前的汉王水军,破船二十七艘,竹筏多得更想是铺在水面上的麻将席,一个接一个的串联在大船的后面,满涨的帆桅似怀胎九个月的孕妇的肚皮,带着这群英勇的将士直插对岸三号水寨。
江岸和船上还有竹筏上的战鼓一直没有停顿,震耳欲聋,雄壮威武的战鼓声更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与此同时,对岸也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在这无遮无拦的江面上,风和日丽,江面一览无余,汉王军一动,那边也动了起来,张化龙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西军从王岚平进驻贵阳城的那天起,心里紧绷的弦就没有放松过,作为叛军,失败的下场只有一种,千刀万剐。
面对昨天明军的非典型小刑军事行动,张化龙当然能判断出来,无非就是试探虚实,寻找泸州防线的薄弱点,今天再来也无非就是对方找到了自认为可以得惩的战术,是引蛇出动,还是围点打援,要么就是个个击破,可老子就认准一条,不管你怎么动,老子后发制人,先看个清楚明白再动手,想凭八九万人就想攻破神臂山天堑,似乎兵力少了些,而且在这江面上,大白天想玩什么花样太困难了。
泸州城按兵不动,只是在各处防线要点上多竖了旌旗,以壮声势,在泸州城的所有据点里,就数东面水寨的防御力和攻击力最弱,明军的水军捏了个软柿子,这点小心思也能瞒得过张化龙,不援不救也不进攻,只坚守不出,以观其变。
在江岸的一座峭壁上,汉王大旗迎风呼啸,风向对己方还是有利的,旗帜下,王岚平和众将骑马而立,都在伸长着脖子想看清江面上的进展。
王岚平的视线里,水面上的所有船只都渐渐的变成了一个黑点,看距离应该是离三号水寨很近了,只是对方却表现得很平静,压根就没有似昨天那般有战船来援。
“看来,这个张化龙还真沉得住气,不上当呀”王岚平指着对岸西军一号和二号水寨对曹鼎蛟道。
“我若是张化龙,昨天晚上我就会趁夜劫营,反正仗着水师的利器,来去自如,先打乱对方的阵脚,也不置于今天陷入被动”曹鼎蛟很看不起只知道一味防守的将领,他认为,大将就应该逢敌便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才是军人的荣耀,好像西军自从在徽州击败左良部后,就一直采取了守势,也足见叛军就是叛军,兵锋以尽,进取心消磨了。
边上的赵之尚沉吟道:“老夫到不这么认为,张化成一改昨天的狂热,以静致动,就目前来说,也正是应对之道,他摸不准咱们要做什么,汉王,恕老朽冒昧,您一定有第二手准备吧,若是对方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攻打三号水寨,您下一步是?”
王岚平脸有悦色,指指曹鼎蛟道:“你还缺厉练”随后他又转头对另一侧的赵之尚道:“老将军以为本王要怎么做?”
赵之尚呵呵笑了声,“假戏真做,趁机拿下三号水寨,就像一颗钉子那样钉在泸州城边上,不怕张化龙不来夺,反正不管今天他救也不救,总有一天他要来”
王岚平笑而不答,遂将目光投到另一人的身上,舒缓道:“军需官,你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回汉王,末将十天之内,寻遍上下游一百里的范围,只征集得小舟三百余条,其余一应之物也俱以备妥,只待汉王令下”
“恩!”王岚平满意的点点,似乎在他眼里泸州城已经是一座死城,“好,架两座两里长的浮桥,最快你要多久?”
军需官想了想道:“人手足够的话,两天足用”
“不行,我只给你半天”
军需官不敢说不够,军令下了就没有改的可能,他咬牙道:“末将全力以赴”
王岚平却不露声色冷漠道:“逾期皆斩,传令,只待太阳落江时,所有工兵立即在燕子矶开始铺设浮桥,拂晓前必须完成”
“尊命!”
军需官一走,赵之尚忙道:“汉王,这是不是急了些,对方的水师实力没有消灭,这浮桥怕是不容易铺开吧”
王岚平道:“什么时候都有困难,我这点引围点打援的小伎俩是瞒不过张化龙的,你信不信,就算三号水寨被我攻破,他也不会出动其余两寨水师,只从岸上来援,守住滩阵地”
王岚平指着东面十里开外的燕子矶方向道:“燕子矶是唯一一处不适合登陆的地点,对岸既不好守,我们也难以攻击,听老渔民说,燕子矶对面是处悬崖,虽是不高,可也根本不可能展开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