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平道,“他?海盗出身,臭名远扬,与他携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他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早就有这想法,只是不敢提出来,堂堂丞相要和海盗世家联手,还不被天下文人给骂死,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也一直没有机会与郑芝龙沟通,虽然他的儿子郑森一直在南京,可也正因为如此,一旦郑家的势力伸到南京来了,自己还能压得住郑森吗,现在把郑森的兵权夺了,给了个文职,目的不过就是让他在南京做个人质,好让郑芝龙不敢对自己起什么坏心思。
张煌言道,“成大事不掬小节,相爷打破大明二百年未有之祖制,开府建衙,为何这事就不能做,我听闻郑芝龙有一女,年方十七,尚未婚配,相爷,您何不以重金相娉,有郑家的势力在,相爷便可从容”
王岚平觉得这事没张尚书说得这么简单,郑家势力庞大,就算能联姻,可谁又敢保证郑家不会趁机坐大,郑家的十万水师世间罕见,朔海而上,水陆并进,那后果想都不敢想。郑家之所以没有北上,估计就是没有找到好的借口,更加之郑森在自己手里捏着呢,一旦将他招来,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岚平道,“这事嘛,或可一试,但绝对不是联姻这么简单”
张煌言早就猜出来,相爷一早就在琢磨这事,只是还没有完整的计划,便哈哈一笑。
“看来相爷早有此意,那在下可就等着讨您的喜酒了?哈哈”
虽然两人在屋里交谈,可屋外却有一人听得分明。那就是王岚平的贴身护卫方法,他听到这。不禁是暗叹一声:唉,小妹苦矣。
方法听相爷谈的都是军国大事。忙让下人都不准靠近,他自己这时候也知趣的距离屋子三丈开外,不再去听。
王岚平也随之一笑,“不瞒苍水兄,郑家绝对是最理想的人选,郑家出身海盗,朝中大臣耻与他来往,地方官也不敢招惹,这就表示他郑家没有任何关系网。这一点从一个人身上就能看出来”
“谁?”
“原镇江总兵郑鸿奎,也就是郑芝龙的四弟,他虽在南京为官,可从不与朝中大臣联系,也没人愿意搭理他,还不就是因为出身,这个海盗的出身他们郑家算是洗不白了,所以,我敢肯定。郑芝龙一定迫切希望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哈哈,相爷果然早有此想,且想的远比在下透彻,那此事办不办?”
“办。我也一定能成,唯一的问题就是成之后,郑家如何安置。他也肯定是借我的手把郑家的势力渗透到南京,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可就不敢猜了”
“相爷所虑一语中的,郑鸿奎手里的几千长江水师就已经不可小视。听说郑芝龙的福建水师那都是远涉重洋的海师战舰,招来容易,想控制难呀”
“所以我一直没下决心,也不敢让郑森染指军务”
王岚平起身道,“恩,你方才说的这三头也确实是阻碍我西征的关健,这些事不解决,我就只能困在这南京城里,放不开手脚,对了,张尚书,我能信任你吗?”
张煌言忙道,“信任?还有信任一说吗?你南京兵变,连粮草都是我送去的,我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中,那日兵变你若事败,我张煌言也得陪葬,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王岚平哈哈一笑,“惭愧惭愧,做法是有些不耻呀,不过我这也完全是把你当自己人,不瞒你说,连我军中事先知道此事之人也就三人而已,你张大人可是我的左膀右臂”
“但求无愧于心”张煌言对王岚平虽然说不上忠心耿耿,但也绝对不会做出拆台的事,谁能改变这乱世他还是分得清的,又道,“相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考虑?对郑家来说”
“有,但事关机密,我需要一个能人帮我去福建跑一躺”
“在下兵部尚书也算位高权重,愿前往”
“不不,这事我会让皇帝下旨赐婚,郑家也一定会答应,这是各取所需的必然结果”
“那相爷你要我?”
“成婚之日,大军南下迎亲,趁机灭了郑氏一门,你以兵部尚书之职前去迎亲,郑家绝对不会怀疑你,联姻对我用处不大,我要一口吞掉他,平定东南”
张煌言苦笑,“相爷你这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呀”
“怎么,你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能,郑家在东南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一死,群龙无首,局面更不好控制,相爷你也不可能这么做,对吗?”
王岚平哈哈一笑,“知我者张苍水也,我怎么能害我未来的老岳父,看来由你往东南跑一趟是最合适不过了,记住,拉笼郑家,稳定东南,我要的不光是郑家的女儿,还要他郑家对我言听计从”
“那我何时动身,以什么名义去?”
“年后动身,名义嘛,兵部尚书巡视地方军务,这会让郑芝龙产生警惕,对对,明年开春不是要开武举科考吗,这正是兵部的份内之事,你就以巡察东南的武科为目的,正好,这武科也是正事,朝廷缺人才呀”
“好,这个倒也名正言顺,我正月十六动身,三月中旬应该就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