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祁延霆便抬脚离开了,身后的祁国公夫人紧紧咬着牙,又气又怒,紧盯着祁延霆的后背,恨不得戳两个窟窿才好。
“岂有此理,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祁国公夫人怒道。
“夫人消消气,等这件事成了,由不得二爷答不答应也得离开国公府,就是老夫人舍不得,也拗不过宫里那位。”丫鬟立即劝。
祁国公夫人闻言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嘴角翘起弧度,“这倒是不假,走着瞧,快去瞧瞧渤儿有没有被吓到,去请个大夫来。”
“是。”
祁延霆出门坐上了马车,天色刚亮,街上的人还不多,坐在马车上一路顺畅,祁延霆的脸上却是挂着浓浓的讥讽。
从祁延霆出事以后,是个人看见了祁延霆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惧怕,往后退缩,嘴上不说,眼睛里露出来的厌恶和恐惧是骗不了人的。
之前祁老夫人就给祁延霆找了两个官家女子,两个姑娘身份清清白白,长得也还算可以,嫁入祁国公府绝对是高攀了。
其中一个姑娘见了祁延霆顿时就吓昏过去了,另一个姑娘也没好哪去,愣是吓的连夜离开了国公府,那个吓昏过去的姑娘一醒来就疯了。
从那里以后祁延霆就断绝了娶妻的念头,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不牵扯上国公府,单祁延霆个人而言,绝对没有哪个姑娘受得了祁延霆如今的模样,所以祁延霆宁可不要那一份虚情假意。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祁延霆缓缓下了马车,按照约定来到了竹林边,清晨的空气很好闻,人烟稀少,祁延霆一路上低着头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并没有碰见几个人。
周边都是一间挨着一间的竹屋,上面雕刻着门牌号,扑鼻而来的清香气味不经雕琢,煞是好闻。
许是出了门,祁延霆的心情好了一些,坐在一处亭子中,对面就是竹筏,紧挨着湖边,波光粼粼的湖水在荡漾,映着初阳升起。
“久等了吧。”慕凌宸迈步进来,语气并不生疏,看得出两个人关系不错。
“并未,刚坐了一会。”祁延霆淡淡的回答,手里捧着一杯清酒,放入鼻尖轻嗅,“这里的竹酒依旧那么浓郁芳香,是旁处比不上的,许久不见王爷了,今儿可要喝的尽兴才是。”
慕凌宸刚端着酒杯,立即想起了叶凛的嘱咐,立即又放下了,“不成不成,本王近日身子不好再服药,太医叮嘱万万不能沾酒。”
慕凌宸没说宋婧的事,只往自己身上推,转而让暗一去备一壶清茶。
祁延霆忍不住轻笑,“难得王爷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我记得以往王爷可是从不听那些人唠叨的。”
“今时不同以往,哪能处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呢。”慕凌宸也不怕被笑话,以茶代酒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竹酒浅尝即可,你身子也不好,多注意着些。”
祁延霆颌首,将手中的酒盏缓缓放下。
“本王听说祁国公府准备给你筹备婚事了,怎么,可有心仪的人?”慕凌宸问。
祁延霆浅笑,“王爷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家里面有些人瞧不惯罢了,许是碍了眼,找个机会早早拔出。”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在那个地方住着迟早身份会变,他们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若不是你上战场拼下这份功勋,何来他们这般享受?”
慕凌宸气哼哼地开口,似是被气得不轻。
祁延霆曾是将军,多次领兵出征,替南曜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也不知那日怎么会摔下马背,被马蹄踩中了腿,不知瞧了多少太医也无济于事,终是落下病根了。
当年的祁延霆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又有多少大家闺秀削尖了脑袋都想嫁给他。
祁国公府便是因为祁延霆的缘故被封,之前只不过是小小的伯爵府,连宫里的祁妃也是因为祁延霆才被南曜帝宠着。
祁延霆出事了,祁国公便坐上了国公的位置,处处压着祁延霆,散布各种不利祁延霆的谣言,以至于外界对祁延霆有很多的误会。
“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祁延霆勾唇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孤独终老,等着祁老夫人百年以后,被那两个人赶出府?”
慕凌宸反问,在南曜,慕凌宸没有几个瞧得上眼的,更极少将谁当成知己兄弟,祁延霆绝对算一个。
“多谢宸王好意,我这副模样没有哪个姑娘不害怕,我又何必连累人家姑娘一辈子呢。”
祁延霆笑了笑,一点也不在乎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止一个两个人排斥和抵触自己。
在慕凌宸知道荣亲王府和祁国公府的算盘时,慕凌宸犹豫了,祁延霆是什么样的人慕凌宸非常清楚,若是旁人,慕凌宸绝对不会放心把贺怡芊嫁过去,正因如此才没有将事闹大,连累两个人的名声。
若是两个人都无此意,慕凌宸就会想法子阻止。
若有意,贺怡芊嫁给祁延霆绝对不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