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陆斐回到府上,两日不见闵氏,看了眼时辰这个时候闵氏应该起了,便准备去给闵氏请安。
陆老夫人病了,闵氏身上的担子反而轻松了许多。
陆斐刚进门就看见陆瑕和陆璇,元瑜三人站在门外嘀咕什么。
“说什么呢?”
陆瑕愣了下,见陆斐可算是回来了,“大哥……”
三个人脸色不算好,尤其是陆瑕眼眶泛红。
“这是这么回事?”陆斐挑眉,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看向了陆瑕和陆璇,两人只顾着哭,支支吾吾一时半会说不出什么来。
陆斐便看向了元瑜,“瑜表妹。”
元瑜深吸口气,扭头看了眼四周,“舅母身子不适,在休养身子如今正睡着,不宜打搅。”
陆斐眉头皱的能压死苍蝇,闵氏是个贤惠的儿媳妇,每当这个时辰早就起来了。
“怎么会身子……”陆斐还要再问,却见元瑜冲着陆斐使了个眼色,不得已才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好了,别担心了会没事的。”陆斐伸手揉了揉两人的脑袋,“还有大哥在呢,你们两个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大哥。”
安抚了陆瑕和陆璇,陆斐的眉头一直未松。
凉亭下,陆斐迫不及待的问,“这两日府上出了什么事?”
“舅舅一直都在怀疑你给九王爷通风报信,前两日华阳大长公主入京,舅舅折损了不少人,你该清楚。”
元瑜的声音很淡,有几分自责,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让闵氏跟着遭了殃。
陆斐闻言看向了元瑜,眼眸中的怒火在燃烧。
“斐表哥,舅舅他一直都保存实力,并没有想帮着九王爷,没有撕破脸皮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元瑜的眼睛里有一抹嘲讽,似乎很看不起陆家人,两面三刀,为人不齿。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陆斐的眼眸紧紧盯着元瑜,眸光倏然变的冷冽,暗含质疑。
元瑜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香囊,递给了陆斐,“我从小嗅觉灵敏,这是舅母每日喝的药渣,那日我去探望祖母碰见舅舅,舅舅身上有一个股很淡的气息,是飞禽类最怕的气味,冥香,之前我养过鸟所以知道些,那日华阳大长公主被刺激袭击的事早就传扬开了,这几日舅舅心情极差,而华阳大长公主又完好无损的回京,所以我猜舅舅一定是失手了。”
陆斐被元瑜的一席话惊讶了,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的心思这样细腻,未出门尽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元瑜则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陆斐,“斐表哥,我可有猜错?”
陆斐紧攥着香囊,抿了抿唇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又如何知晓父亲的心思?也许只是碰巧去过那里,父亲和大长公主无冤无仇,为何冒险刺伤大长公主?”
元瑜轻笑着摇摇头,“渭河离京都城要赶路一个月,舅舅有的是机会动手,只是之前还没找到一个对大长公主动手的理由,进京都以后陆家三番五次对婧妹妹心怀不轨,上次九王爷动了怒,太后娘娘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一定是跟舅舅提了什么,否则舅舅也不会让人给婧妹妹送贺礼了。”
陆斐听的脸色越来越沉,“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仅仅是因为琅华郡主,陆家实在没必要。”
陆斐站起身抬脚就要离开,临走前忍不住看向元瑜,“慧极必伤,太过聪慧过人未必就是件好事,日后还是小心谨慎些吧。”
元瑜勾唇,“倘若舅舅不是因为婧妹妹才刺杀大长公主,而是误以为另一半兵权在大长公主手中才这么做的呢?”
陆斐猛然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了元瑜。
元瑜被陆斐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我……我只是猜测罢了,你又何必这样看我?”
陆斐对元瑜当真是一次比一次惊艳,娇小玲珑的身姿,粉雕玉琢却又灵气逼人,恍如懵懂的少女,可那一双眼睛却透着狡黠,仿佛看透了许多事情。
甚至解开了陆斐的困惑。
陆斐上前一把捉住了元瑜的手腕,攥的紧紧,压低了声音,“这种话你还告诉了谁?”
元瑜眨着狡黠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陆斐,“除了斐表哥,我谁都不告诉。”
陆斐听着才松了口气,低着头鼻尖窜入一抹淡淡的馨香气息,让陆斐忍不住浑身一紧,许是离的近了,陆斐能清楚地看见元瑜,连睫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陆斐的声音柔和了三分,“你是个女子,不该这样聪慧过人,和瑕妹妹璇妹妹一样无忧无虑即可,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免得引火上身。”
“如她们?”元瑜呢喃着,然后摇了摇头,“若真的什么都不想,倘若九王爷不那么坚定,或许两位表姐表妹早已是九王府的人了,那我呢?我母亲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女,我又算得上什么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