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座顺着他的后背,冷汗浸湿了三套棉衣,后来索性便不穿了,披了大氅伏在军座胸口,浑身战栗。默默的抓着军座的袖口,长发真的是长了,总遮着眉眼。
轻轻颤抖,难耐的呻吟一声一声,偶尔被干呕打断,换来的确是更痛彻的呻吟。
就这样过了半刻,他却忽地浑身痉挛,毫无征兆的虚汗直冒,脸色青白,眼泪不住的流,骨头都苏麻的疼痛,抽了骨髄似的软绵。军座低头看着他,抱紧,皱着眉。
红老板推开军座的肩臂,埋头在自己臂弯里,断断续续的抽噎道:&ldo;吗……吗啡……&rdo;
我一拍脑袋,心想这下糟糕,光顾着行刑清洁,忘了这都过了打吗啡的点儿了!
&ldo;要……&rdo;断甲的手指狠狠的攥着军座的衣襟,抬起小脸,泪涟涟,不忍多看。
能想到浑身被辣油刺的发烫发麻,火一直烧到心壁上那种熔炉般的感觉。毒瘾发作,冰冷不堪,甚至都想缩了心脏成一团,冰火交替,可苦了红老板。
军座错愕,后又了然一笑,不知又想了什么磨人的法子。捏起小脸对了他,半睁着的眼眸水雾蒙蒙,迷糊不清,他满意了。
&ldo;我是谁?&rdo;&ldo;……张启……山……&rdo;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鼻音,红老板这怕是受不住了。
&ldo;以后还寻死么?&rdo;军座这是势料定了辣椒水对他的震慑,追问来看看他最后的反应。
一听&ldo;辣椒水&rdo;这三个字,红老板似是清醒了一下,陡然而来的痛楚记忆当头一棒噶住了他那神智,孩童般笨拙的手脚并用推开军座,摔在地上。
&ldo;别……别过来……求……&rdo;手肘磨地向后退着。
军座站起身,不顾一声声求,抬腿马靴踩上他肩膀的烫痕,红老板疼得迅速侧了身子蜷缩在一起,皎白无痕的大腿齐根露出来,蜷至军座靴踉。长头发散落了一地,身为监狱守职的审讯员……我那心肠早不知硬成什么样子,此时却不住颠动,可任谁见此番场景能忍住心疼?
&ldo;不想死了……吗啡……打……&rdo;呜咽的再次祈求,语句顺序都排列不得。神智神志清醒,头脑模糊,典型毒瘾发作,从前都是很守时的打吗啡,而今乱了常规,便露了丑态。
军座抱起他,坐在刑台石板上,抬手示意我去拿吗啡。
军座只有此时眼神是软的,对待一个醉酒的人,对待一个小孩子,总之对待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儿时,才有这般耐人寻味的温情。
&ldo;我是谁?&rdo;
&ldo;张……张启山……&rdo;
&ldo;再答一次,我是谁?错了没有针剂。&rdo;
&ldo;……&rdo;红老板几番挣扎,终是咽了一口血水入腹,喉头动一动:&ldo;……官人……求……别……再为难了……&rdo;说到后来又是满脸泪,他不想哭的,可是管不住这瘾头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