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宁眼神一暗,并没回头查看,直接拱手回道:“回大人,堂下之人正是我的妻儿陈氏与林小寒。”因为他没看到晕过去的林老太,所以并没有提到她。
胡县令却暗暗抹了一把汗,虽然林有宁不过是个八品的校尉,可也属于官身。自己只比他大了一级而已,并且武官只要有功勋,加官进爵要比他这种地方县令做出成绩才能升的机会多许多。若是被林有宁知道自己打了他母亲,那这仇算是结下了。
却没想到,林有宁只提了他的妻儿,却未提到他母亲,胡县令连忙对师爷使了个眼色,让衙役把林老太给拖下去再说。自己这县令做的也算是憋屈,林有宁这般说了,他只能看了看林小满问道:“林小寒,堂下之人说是你的父亲,你可认?”
林小满对胡县令拱手回道:“回大人,此人已另娶他人为妻,我只想问一句,若他承认我们是他的妻儿,那他再以正妻之礼另娶是否触犯了律法?”林小满不正面回答胡县令的问话,单单指出林有宁另娶他人为妻的事情。
林有宁听到林小满的话,顿时一窒,忍不住辩解道:“小寒,当年为父失了记忆,才会另娶他人,并不是有意为之。”
林小满听了他这话,冷哼一声道:“那如今你可是记起所有?你准备如何处理这段关系?你那新娶的女人可知道你的决定?”
林有宁被她这番话给堵的喉咙一哽,虽然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可他并不想改变如今的关系,对他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妻子。如果她们能和平相处,那不是应该最好的才对吗?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来?
林小满见林有宁一脸便秘的模样,便知道这男人根本就没想过怎么处理过陈氏和那王氏的关系。心中对他更加鄙夷,眼睛微微一眯道:“若我母亲为妻,那女人便是妾!没有喝过妾敬的茶,我母亲便可以不认同你这新娶的妾室,最多不过是你的外室而已。并且。她生下的孩子都不能记入宗谱。若要把孩子记入宗谱。那她生的孩子就必须养在我母亲下面,你这些都没有想过么?”
林有宁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如波涛骇浪一样涌动。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这些。找回回忆后,对于他来说,自己还是那云来村的乡下小子,即便娶了两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也将都是他自己的孩子,哪可能分嫡庶。如今被林小满这些话一说。他顿时哑口无言。
林小满不去理他,对胡县令说道:“大人,若那女人安心做一个妾室,小子和母亲也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那王氏分明容不下我母亲和我。我被人追杀的事情先不去管是否是那王氏所为,可我母亲好端端的在家中,却被那王氏挑拨了林家人来状告。还请大人明察。”
胡县令暗暗憋着一口气,被林小满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那林老太刚让人拖了下去,本就想让林有宁和林老太能等这事情过后,就算林有宁心中有怨言,那也比直接看到好一点。
如今被林小满一说,他又得传那林老太上来。胡县令偷眼看了一下堂下还算理智的林有宁,暗暗叹了口气,对师爷挥了挥手。
师爷为胡县令暗抹了一把泪水,让衙役把刚才拖下去的林老太又给传了上来。不过这次,林老太已经醒了过来。她屁股上还火辣辣的疼,可嘴里又发不出声来。
衙役一左一右把她托到堂下,让她跪下。林老太就一眼看到自家老三站在那里,顿时眼睛瞪了老大,然后挣扎的想朝林有宁扑了过去。
林有宁也没想到,自己找了一天一夜的母亲,居然出现在这县衙里。而且听林小满的意思,昨天林老太为什么没回去,是因为来这县衙状告陈氏?
虽然心中疑惑无数,可看到林老太扑过来的身影,他立马上前扶住林老太。然后抬头看向林小满质问道:“小寒,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满冷眼看着他抱着林老太,嘴巴一撇,冷哼一声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这状纸还在县令大人的手上呢!昨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把林家与我们的决绝书拿给大人,我母亲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林有宁听到这,浑身一震,抬头朝一直未出声的陈氏望去,然后满眼痛苦的喊道:“春娘?”陈氏听到这喊声,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而从之前就一直站在一旁的杨慎右手微微一抬,一道劲风就朝林老太的穴位上打去。林老太本就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屈的紧。正在肚子里骂娘时,只觉浑身一松,嘴巴脱口而出:“你个贱。胚,告你们怎么了?我不但要告你们,还要让我儿子休掉你那不要脸的娘。你说,是不是你娘勾搭了谁,才会让县老爷这样打我?”
林老太刚才被打的都差不多气疯掉了,所以把肚子里想的都给说了出来。这话不但是陈氏和林小满一脸黑色,胡县令和林有宁也差不多脸如黑漆。这林老太一句话,就把大家全都给得罪了!
胡县令头疼的一拍惊堂木,指着林老太怒道:“堂下林黄氏,若你再胡言乱语,本官就赏你甲刑伺候。”
林老太听到,虽然不知道甲刑是个什么鬼,却也知道肯定没好事,不由缩了缩身子。林有宁听到胡县令的这话,皱了皱眉头。他这十年在王氏家中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其他人对他一直恭敬有加。
林老太说的话确实难听,可这甲刑是掌嘴的刑法,这胡县令也不过是比他高出一级而已,可若是胡县令敢当着他面打他母亲,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林有宁努力平复自己肚子里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怒气和暴躁,对胡县令说道:“大人,这些都是我家中之事,如今可否让我们回家私下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