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正守在张颌身旁的陈削,眼看昏昏欲睡,困的要趴在床头,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陈削猛的睁开双眼,抬头一看,略感失望,张颌没有醒来,回过头来,果然,孙策醒了。
“醒了?”瞅着孙策,陈削的心情非常复杂,事情的经过他都知道了,确切的来说,这都是孙策害的。
“哈哈,阎王爷不收我,又让我白捡回条命来。”孙策望着陈削,激动的笑了起来。
“你等着,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孙策刚醒,陈削也不好发火,先让这小子蹦跶几天,反正就算他是孙坚的儿子,坏了规矩,也得受罚。
“张颌呢?他怎么样?”高兴了一会,孙策猛的一惊,忙担心的问道。
“哼,被你险些给害死,能不能醒来,还不清楚,孙策,你可真是我的好大舅哥啊。”陈削不阴不阳的冷哼道,真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哪里也敢闯,葫芦岭近三千伏兵,他居然见势不妙不但不逃,还想着杀个痛快。
这下痛快了,连命都差点搭上。
“哎,都怪我。”回想起葫芦岭的一幕,孙策懊悔不迭,满脸的自责,想要坐起来,浑身疼的厉害,扯的伤口,几乎要再次迸裂开,陈削叹了口气“先顾好你自己吧,好不容易捡条命,别不知道珍惜。”
“陈削,妹夫,你一直在这守着?”见陈削眼圈发红,一脸的憔悴,孙策心中一暖,好不容易从阎王爷那捡条命回来,好像见了亲人一样,虽然自己妹妹还没成婚,但,孙策还是本能的把陈削当成自己的亲人。
毕竟,婚事一旦订下,陈削不会赖婚,孙坚也不会悔婚,这门亲事,已经算是铁板钉钉了,就算有朝一日,两家真要反目,孙家人也不会轻易悔婚的。(信义二字,孙家人看的很重。)
直到当天夜里,张颌才醒了过来,见陈削一直守在床边,张颌也很感动,听说张燕来了,陈削都没过去接待,张颌激动的都不知该说啥了。
“好好养伤,隽义,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至于这个混小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轻饶了他。”安慰一番,陈削这才从帐中离开。
晌午的时候,田畴已经跟陈削商议过了,陈削之所以没有急的去见张燕,也算是田畴的安排。
“高顺,交代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让张燕好好见识一下咱们黄巾的斗志。”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高顺答应一声,忙带人退了下去。
被张宁带走的张燕,虽然没有被张宁一剑给杀了,连番训斥下来,甚至还把自己关进了石屋中,这种滋味,对威震西北的黑山渠帅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阶下囚。
就算饿的难受,也没人给他饭菜,倒是张宁拿着一本义军的名册从铁窗外丢了进来“好好看看吧,整整四千人,上到八十岁的老妪,下到三五岁的孩童,你们黑山军,还真舍得下手,张燕,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你们黑山军,死也脱不了干系,陈削什么脾气,你应该最清楚,别说这么多人,就算杀一个,也不行,这笔血海深仇,你觉得我们黄巾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捡起丢在地上的名册,张燕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换做是谁,这么多人的生死,也不会毫不理会的,而且,这里面大多都是毫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女,翻开名册,张燕匆匆看了几眼,心情顿时格外的憋闷,猛的一拳捶在地上“李大目,韩馥,田丰,鞠义,你们这些狗贼,害我不浅啊。”
名册的最后一页上,清清楚楚的用血红的字迹写着这几个人的名字,落款是李春,但是后面还特别标注了一个名字——屎蛋!
这是屎蛋的口供,屎蛋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黑山军私通冀州韩馥,铁证如山,哪怕被人假冒,这个时候,也没人去理会了。
转过天来,天刚放亮,石屋的铁门咣当一阵巨响,何曼华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华雄冷冷的扫了张燕一眼“带走,押赴校场,等待行刑。”
“行刑?”张燕大吃一惊,瞪大双眼,刚要争辩些什么,金彪等人冲将过来,没几下就把张燕给按住了。
一路被押到后山校场,眼前的一幕,让张燕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脸的惊讶,校场上,乌压压,人山人海,挤满了人,全都身穿缟素,白茫茫一片,六万名黄巾将士全都聚集在这里,最前排的地上竖着两杆大旗格外的醒目“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见张燕被带到,站在人前的高顺,猛的举起了狼牙枪,振臂高呼道“杀张燕,报血仇。”
“杀张燕,报血仇。”激昂悲壮的喊叫声,震颤山谷,连四周的草木,都无风自动,枝叶哗哗作响。
肃杀凌冽的滔天杀气,宛如洪水猛兽,瞬间将张燕给吞没了,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都走不动路了,陈削这是玩真格的,任谁看了这一幕,心里也再清楚不过,陈削这是打算要跟黑山军开战。
这种事,换了旁人,张燕打死也不信,就算你有六万人,连黑山军的零头都不够,一旦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可若是陈削这么干,张燕却不得不信,因为就在不久前,陈削愣是带着两万人去了汜水关,不管是讨伐董卓,还是跟盟军死磕,陈削都不曾惧怕过半分。
别说自己有一百万,就算一千万,陈削也敢跟自己叫板,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当初只有一千来人,他就敢招惹皇甫嵩。
校场最前头,有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绞刑架,几个彪形大汉,正持刀笔挺的拱卫在四周,张燕每往前走出一步,心都沉下一分,见陈削不在这里,张燕猛的扯开喉咙高喊了起来“陈削在哪里,我要见他,你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我,我要见陈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