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哪来这么多钱?以及,你就不怕我揣着跑了?
苏扬瞟了她一眼,似乎也懒得去理解她背后的意思:“这年头,时不时就会碰上没品味的女伴,百搭的东西,总是要备一个。小姐,我可以睡了吗?”
徐娅碰了一鼻子灰,缩回座位补眠。
大约起飞半小时,空乘推着小车出来,开始发早餐。
徐娅看着那牛尾汤和焖烤鸡胸配白豆,一阵激动,头等舱的飞机餐,那就不叫飞机餐好吗!什么“订餐订车约市调”,早就抛掷脑后了——已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呗,反正也是落地以后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那帅帅的空乘会说“小姐不好意思,您是要鸡汤面还是蔬菜粥”?
“啥?”徐娅毫不掩饰地看着牛尾汤。
“不好意思小姐,升舱只升座位,不升餐标的。”
徐娅觉得这什么航空公司,座位贵还是饭贵啊!想想要在扑鼻的牛尾汤香气中喝菜粥,她特有骨气地说:“不用了,给我一杯水就好,谢谢!”
所以苏扬喝牛尾汤的时候,徐娅怨念地捧着一杯水看窗外的云。
两个人之间隔着个过道,前后还差着一排,可苏扬还是看到了那个怨念的影子。不然他为什么会跟空乘要了两个法棒和一杯牛奶,施舍一般地递给她?
徐娅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嗟来之食”,跟咕咕叫的肚子斗争一阵,还是接了。
然后那个一字千金的苏老板居然开口问:“鸡汤面和蔬菜粥很难吃吗?”
“啊?不难吃啊。”不过,也不好吃就是了。
“那么,你吃过早餐了?”苏扬怀疑地看着她。
“没有啊。”迟到半小时之多,别说真没吃,徐娅觉得就算是吃了,也得回答没吃。
“那为什么不吃?水能喝饱?”
徐娅无言以对。面子大过天,这虐工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果然是假不懂,只见那人慢条斯理地嚼着一粒白豆,不屑地说:“打肿脸充胖子。”
然后报应就来了!
飞机毫无预兆地疯狂颠簸起来。
桌上的牛尾汤翻下来,淋得苏扬腿上整条毯子都是。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把毯子掀起来,这才避免了好几万的西装被毁。
徐娅的牛奶原本拿在手里,用来挡苏扬那张讨人嫌的脸,这会儿也一个不稳,哐地砸在地上,一次性拖鞋就此遭殃。
她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的鞋。
广播里传来乘务员勉强镇定的声音:“尊敬的乘客您好,我们的飞机遇到气流正在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调直靠背,收起小桌板,不要惊……啊!”
徐娅有些害怕。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飞机遇气流颠簸。但这是颠簸吗?这飞机简直就是在直线降落,如果不是落落停停,降速恐怕比过山车还要过瘾得多。
连空乘都慌了神。耳畔一阵一阵的嗡鸣,还伴着头等舱里这些体面的乘客们一点儿都不体面的呼声,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老板。”
“别怕。没事的。”苏扬声音冷静,甚至好像还有一丝嘲笑。
可他却伸过来一只手。
徐娅没有犹豫。
怕就是怕,没什么好装的。她伸出手。握上。
苏扬的掌心温暖而干燥,裹着她冰凉汗湿的手指,让她一下子安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