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找不到,至少也拉了银华过来好好盘问一番,才能下定论啊,小姐,还是让我去把银华叫来吧。”流连依旧坚持着。
简秋却是挑高了眉眼,看着流连说道:“叫银华来?我且问你,你送衣服过去到如今过去多长时候了?”
流连不知道简秋怎么就问道这事情上了,却是还是回想了一下,算了下时辰,答道:“有一个半时辰左右。”
“这便是了。”简秋将手拢进衣袍之中,定定地看着流连,开口道:“若是你,拿到了腰带,正好小姐又不在院子闺房之中,院子里能管事的人又都不在,这样好的机会,还会傻傻一直留着腰带在身上不成?”
“这……”流连语塞。
“只要有心要盗取,原来自然是做了周密的打算,别说是一个半的时辰,半盏茶的功夫就可以把东西脱了手,你若是现在去,别说什么腰带的影子都找不带,更会打草惊蛇,无用功罢了。”简秋缓缓站起身来。
流连拧紧了眉,没有说话。
倒是春痕,想了许久,低声开口:“二小姐,按着这么说,只怕便是银华拿了去,那腰带却是价值不菲,可是刻着二小姐的字,也不是好变卖的,银华拿了这样的东西要做什么?”
“既然拿了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简秋说着,心里却是开始想着事情可能的后果。
腰带是贴身的物件,一件就可以断定一家小姐的身份,拿的又是午宴那天的,那么就是要混淆视听。
那日午宴来的大多都是官家子弟,按着杜氏出生江南富庶商贾之家,管家子弟就是品阶再不好,也是看不起商贾之家的,尤其是京都的京官,这样的观念尤甚。
除却官家子弟以外,那天来的还有许多员外郎家中的公子,甚至有些便是经商出身,杜氏想要嫁祸自己,一定会从这些人下手。
而既然想毁了她的名声,那么就不会是大富之家,一定是稍稍看的过去的,家中条件一定不会很好,同样的,这样的人也是最好收买的。
简秋心中推测了一个大概,眼里闪过一抹深色,竟是抬步朝着流连和春痕走去。
却是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春痕一眼,这次就给春痕一个机会吧,算是抵前世三次的舍命相救之恩。
简秋朝着流连和春痕示意:“你们两人就将今日之事,当做没有发生。”
流连和春痕不由对视一眼,继而纷纷看向简秋,却是异口同声的问了一样的话:“小姐作何打算?”
清凌凌的眼盈盈晃动着光亮,犹如宁静的湖潭一抹微风掠过带起点点涟漪泛开,却是没有人知道轻泛涟漪的湖面之下,已经卷起了层层波浪。
简秋淡淡地笑着,那笑融了明媚带了兴味:“没有什么打算,只是这些夜里你们可就不能深睡了,好好替我留意着,不久就有大热闹看了。”
流连和春痕先是不大明白,转而便是点了点头。
简秋朝窗望去,天色还早,转而道:“你们先出去,刚做些什么照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记住,要与平常一样,春痕,你多留意银华的这几日的去向踪迹,流连,随后出了屋,将李妈妈唤到我屋里来。”
流连和春痕各自福了礼应声,便是退了下去。
简秋朝着内屋走了进去,坐到了梳妆台前,伸手拉开首饰匣子,拨开首饰,将最底下的一方帕子取了出来。
将手里的帕子展开,简秋定定地看着上头那绣工精整的“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低声彷如自语:“或许,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这时,内屋的门帘被撩开,李妈妈走了进来,看见简秋坐在梳妆台前,低声开口:“小姐找我?”
听见是李妈妈的声音,简秋将手里的帕子重新放了回去,收好,站起身走到了李妈妈的面前,低声说道:“方才刚回院子,流连便告诉我那日午宴的腰带不见了。”
李妈妈一听,顿时皱了眉,一看简秋的神情,事情似乎不简单,便凝着声道:“无故丢失,必有内鬼,这事情不简单,八成是大夫人。”
简秋见李妈妈只猜了杜氏并没有提简芯,就知道简芯平时做人是如何的投巧,也不明说,只是点了点头:“我大抵知道是谁要闹这个鬼,这回儿守着洞等他们来钻,拿了我的贴身东西自然是要拿我的清白做文章。”
李妈妈点了点头,神色却是十分的凝重:“这事情十分棘手,没有半点的证据,想要不让得逞,要靠几分投巧还有天意了。”
“妈妈说的正是。”简秋微笑着,看着李妈妈,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妈妈找个机会往公孙侯府找表哥送个口信,这些日子找些可靠的人,藏身简府的外头,留意白日里来来往往的人,只要有蓄意在简府门前闹事的,一定要赶在简府将人带进府里之前,直接拉了人走。”
话说到这儿,简秋顿了顿,继续说道:“另有,咱们院子里夜里也不能马虎,如今院子里的人大多是不可信的,大舅舅送来的小厮倒是可以依仗,妈妈出去之后,吩咐他们几个这几个夜里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明面上守着,暗地里瞧瞧留意。”
李妈妈听简秋说完话,心里却是一阵惊愕,想不到倒是将府外府内的事情都考虑周全妥当了,想想二小姐如今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饶是她也不能在这样短的时辰里将事情想个通透。
“二小姐的话奴婢都记下了,不负所托!”李妈妈恭敬而郑重地应声。
简秋双眼直视李妈妈:“如今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们寥寥几人了,辛苦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