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豪车的男人当然知道刘夏来口中的‘追’是什么意思,先前季尧说他是断袖,听起来挺文雅的,实则比粗口还让他难以接受。敢情老板这个儿子寒碜人都不带脏字儿的。豪车男毕竟在季万弘手下工作,对季家的事儿也是门清儿,他是犯不着为了季尧的一句话生闷气,等季尧回到季家,遇到的麻烦事儿可是想躲都躲不掉的。
豪车男以旁观者自居,坐等好戏登场。
“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啊。”豪车男双手插进裤兜里,摆了个很拉风的站姿。
刘夏来干呕两声,笑着说:“哥们儿,你不恶心我们成吗?”刘夏来下了台阶,模仿着豪车男的姿势双手插兜,仰起脸特贱招儿的说:“告诉你,我们两个可都是正经人,别以为有钱就能让我们屈服,门都没有。”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没想到会遇上你们。”豪车男看了眼季尧,接着又说:“既然遇上了,也算缘分,那我就不妨直说了,我确实如你们所说,是那种人,不过……”豪车男把目光移到了刘夏来身上,微微一笑,“就你一人吧,我开个价儿你看看够不,不行咱就在往上加。”
刘夏来当下炸了庙,“嘿,你这话嘛意思啊。”
豪车男啧了一声,“别这么抹不开面儿吗,这样吧,这个数怎么样?”豪车男伸出剪刀手,笑着说:“成吗?要是成就跟我走。”
刘夏来急了,“我操,两千块钱就想走后门,你丫没毛病吧。”
豪车男嗤笑道:“我说的是二十万。”
“多……多少?”刘夏来结巴了,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明显的有些松动了,“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二十万,成就跟我走,不成就算。”豪车男不愿意开罪季尧,那是因为他有个牛逼的老子,可这刘夏来是谁啊,就一半大孩子,还敢跟他面前口无遮拦,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吧。
“你说真的,二十万?”
豪车男露出满意的微笑:“对,就二十万。”
季尧看的久了,也看够了,他下了台阶到了刘夏来身边,“咱们吃饭去吧,别耽误人家找朋友。”季尧不给刘夏来说话的机会,用胳膊肘推着刘夏来绕过豪车出了胡同口。
“你推我干嘛啊,我自个儿有脚。”
季尧放了手,绕到刘夏来身旁,和他并肩走着,“你还真当真了,他就是逗你玩儿呢。”
刘夏来听了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兴许此时脸都红了,就因为他皮肤太黑,根本看不出来。刘夏来骂道:“这孙子也太损了,跟我万玩儿阴招是吧。”刘夏来气的不是豪车男玩儿阴的,他是气自己刚才真的动了心。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又没笑你,何必这么大火气呢。”季尧那会儿就看出刘夏来动心了,二十万啊,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换做是他也得犹豫一阵儿。
“操,这事儿不许再提,否则我跟你掰定了。”
季尧觉着,就算他真的拿这件事儿调侃刘夏来,他也不见得会跟自己绝交,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只是一个假设,一个根本不会发生的假设,季尧从不会拿住别人的把柄或者丑事进行大肆宣扬甚至调侃,于人于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
刘夏来带着季尧去了街边儿的一家烧烤店,是露天的那种,价儿不贵还实惠,两个人吃的很满足。吃饭的过程中,两个人闲聊着,可每当刘夏来提到王慧的时候,都会犹豫一阵儿,然后再叉开话题说些别的。季尧猜测,刘夏来应该和他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吃过晚饭,季尧和刘夏来原路返回,堵在路口的豪车已经开走了,刘夏来依旧咬牙切齿地朝停过车的地方啐了一口,嘴里谩骂不停。回到四合院,季尧和刘夏来做了短暂的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季尧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季然坐在藤椅上剪着脚趾甲,听到开门声,季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跟哪吃的啊,这么晚才回来。”
“隔壁街上。”季尧朝王慧的房间看去,“咱妈睡了?”
“嗯,吃过晚饭就睡下了。”季然将剪掉的脚趾甲扔进了垃圾桶里,扯平睡衣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季尧,你的手现在能活动了吗?”
季尧连忙抬起手活动了几下,“应该差不多了。”
“嗯,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如果可以就把绷带拆了吧,姐有重要的事儿让你帮忙。”
“什么事儿啊,上次我就想问你了。”
季然犹豫了一阵儿,“咱妈不是教你很多东西吗,我想让你去把咱妈锁在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那里面应该有病例。”
“病例?”
季然点点头,“我一早就发现咱妈不大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有一天我睡的晚,去咱妈那屋拿吹风机,正巧看到咱妈拿着病例再看。”季然叹了口气,“不过我进去的时候,咱妈就把病例藏起来了。”
“原来你是想让我帮你拿病例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想要我做别的呢。”
季然目光闪烁,轻咳一声,”其实还有别的,不过现在不好说,到时候姐再告诉你。”季然小心翼翼的朝王慧屋里看了眼,“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明儿还要去店里呢,你也早点儿睡吧。”
季尧回了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季尧猜想,季然让他帮忙拿的,一定不止病例那么简单。联想起她那天所说的话,想必跟季万弘有脱不了的关系。季万弘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他和季然的爸爸吗?
事情太过错综复杂,没有一点头绪,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