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卫蓝吃惊的是,隔日上学,身后座位上的人,竟然从胖子班长变成了段之翼。
相对于卫蓝的惊诧,段之翼则只是淡淡在她吃惊的脸上扫了一眼,露出一个“蠢货”的表情,便继续一如既往地趴在桌上睡觉。
虽然在教室不是睡觉就是看杂书,但如今段之翼几乎每天都会来上学。
卫蓝和所有人一样,不明白他每日这样待在教室浪费时间是为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大概是为了打发等待上大学之前的光阴罢。
何况段之翼这种少言寡语阴沉沉的家伙,从来就不能以常人来思考。
不过,卫蓝很快知道段之翼为何会调位在自己身后,他说过会对她的成绩负责,他坐在她身后自然是为了监督她。
每次上课或自习,卫蓝神游或打瞌睡时,脚下凳子便会猛地一震,让卫蓝从怔神中惊醒过来。
段之翼踢凳子时,很有技巧,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但力度足够让卫蓝身子猛然一晃。每每让卫蓝吓得差点尖叫。
要不是顾忌前面的老师和周遭同学,她真的会跳起来大骂出声。可只要想到两人讳莫如深的关系,她就只得默默忍受下来。
当然,这样的监督也是有一点效果的,至少卫蓝多少能强迫自己学习认真点再认真点,不然迟早会被后面那混蛋吓出神经病。
段之翼的到来,让卫蓝旁边的郭真真好似变了个人,平日下课也不拉着卫蓝胡乱哈拉,文文静静恍若是个异常乖巧的女生。
卫蓝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尤其是好几次看见她偷偷斜瞟向她的后方。这个白痴,竟然还在对段之翼动心思。她真想告诉她,段之翼是如何欺负自己的,是如何混蛋?
但这种事情又怎能告诉她?说出来丢人都会丢到太平洋。
晚上的卫蓝更惨,每次象征性地拖一遍地后。就得坐在茶几前,在段之翼的眼皮底下做题。段之翼向来沉默寡言,唯一说的多的时候,就是给她讲不懂的习题,顺带骂她一句“蠢货”。
她明明就是继承了科学家父母的良好基因,从小成绩优秀。就算读的是理科,也没有多吃力。可到了这个坏蛋面前,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智商低下”。
卫蓝每每想奋起反驳,但看到他信手拈来地解题能力,也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句“蠢货”受下。
反正她总有一天会脱离这个坏蛋的魔爪。
年少天真的好处就是,在意识到段之翼虽然嫌恶她,但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后,卫蓝渐渐习惯了这种每日相处的生活,甚至习惯了两个人的同床共枕。而且在段之翼眼严厉的督促下,成绩又渐渐恢复。
这无疑让卫蓝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段之翼辅导卫蓝功课,一句“蠢货”落音。这间奢华宽敞的别墅大宅,忽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
此前卫蓝没有探究过段之翼的身世,这半座山头,只有一户人家,而这一户人家中,居住的主人似乎只有段之翼一人。如果不是这别墅太过奢华,段之翼周遭又有着司机和佣人,他必然是出自豪门大家。卫蓝一定以为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坏?
那男人走过来,看了凑在沙发前的两人,淡淡瞥了眼卫蓝,又看向一脸不愉的段之翼,开口道:“小翼,你跟我来书房。”
卫蓝迷茫地抬头望向这个陌生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龄,依旧风华正茂,气质卓绝,且稳重威严。
卫蓝一时不知该不该和人打招呼。不过这人显然没有给她过多纠结的机会,说完便转身上楼。
待段之翼跟上去,卫蓝才恍然大悟。段之翼根本就是和这个男人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中年男子的不苟言笑是成熟稳重,段之翼就是阴沉冰冷。
原来是段之翼的爸爸。段之翼也是有爸爸的啊!卫蓝咂舌暗想。
段鸿已经快半年没见过儿子。父子两人近年关系越行越远。他的这个儿子从小沉默寡言,对他不满也很少明言说出,只是露出鄙夷嘲讽的表情,让他找个做父亲的,很是无力。
段鸿在书房书桌后坐下,大致是行程匆匆,他虽不年轻但仍然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风尘。
“小翼,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段鸿有些疲惫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