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之觉得,他或许知道她为何敢买凶——她买一个凶去惩治徐进,自然就敢买另外一个在前一个威胁的时候继续使用*,比如他。他毫不怀疑,现在这个女人心里已经想了一万种方法来对应他的纠缠。
五两银子,算多了。可容景之还是道了一句:“难道姑娘觉得,梁忠只值五两?”
钱慕锦冷眼望向梁忠,同样嘲讽:“给你五两已经是良心价,现在来跟我坐地起价?”
容景之微微垂眼似是谦逊,可眼下那一抹笑意唯有他一人得知,再抬眼,竟是无比温润和气,“姑娘误会了。”
容景之微微抬手,钱慕锦目光尖锐。
一双手保养甚好,皮肤白皙,与脸上的皮肤有极大色差,指甲修剪整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而在他抬手之时,梁忠把钱慕锦刚刚给的五两银子递给了容景之。
容景之在手中掂量片刻,忽然抛向钱慕锦。
钱慕锦眼疾手快,当即伸手接住,容景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钱,我可以还给姑娘。只是姑娘既然让在下的家奴做了一件事情,如今也为在下做一件事情,如何?”
“大嫂……”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钱慕锦立刻回头,见到的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宋励!
钱慕锦秀眉微蹙:“你怎么来了?”
宋励望着钱慕锦的目光,仿佛是蓄了千言万语,然此刻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就见宋励忽然挺直了身子,大步走到钱慕锦身前,第一次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钱慕锦身前。
这样站着,宋励比高挑的钱慕锦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他肃穆道:“你们是何人?若是想要威胁敲诈,恕难从命。”
容景之并没有因为忽然多出来的一个男人而感到分毫惊讶,他只是勾了勾唇角:“上了公堂,徐进就该跟你们纠缠了,若是要你们补偿,将妹妹嫂嫂嫁过去,你猜县令是判好还是不判好?”
钱慕锦冷然:“即便是家奴,也是行乞为了你这个主子的忠仆,公子当真这般不在乎?左右行凶之人确然是他,徐进难道就会放过他?公子主仆二人连养济院都进不得,不晓得这公堂……进不进得?”
容景之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了一丝裂痕,望向钱慕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很好,懂得相互制衡。
可她是怎么看出来,他们进不得养济院的?
就在局势看似僵持下来的时候,容景之重新恢复如常:“姑娘想多了,既然姑娘要公堂见,只管将梁忠绑了去,左右一个奴才而已,此事祸及不到我,在下就看看,县令该要如何判。”
钱慕锦神色一紧,宋励更是忍不住:“卑鄙!”
容景之丝毫不在意:“其实姑娘拒绝的也太干脆了不是?行走江湖,谁都会遇到个困难的时候,也许除开对簿公堂这种最坏的结果,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呢?”
钱慕锦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他。
容景之勾勾唇:“现在,姑娘愿意听在下好好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