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签字。”盛宣十分认真地对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小小,你拥有以后的所有人生,你还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蒋小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这样说,我又要哭。”
盛宣垂下头,脸庞贴近,他温热的唇贴在她有些冰冷的脸颊上,替她轻轻吻去了脸上的泪珠,就像是饮下清晨荷叶上的第一滴露水。
所有难受与压力在此刻终于烟消云散,即便不说,但是一直以来种在他们血肉间的那根刺终于拔了下来。
双方父母在两个小时候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连一向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盛从肃都舒了一口气,话变得多起来,甚至还说道:“小小的病很快就能好,回国之后好好养身体,让盛泱把江苏路的别墅让出来,那最养人。”
蒋小小的手术安排在隔日的早上,国内的霍爵知道病情新的进展之后,打了越洋电话来表示关心,他说:“大少,你算是混出头了。”
盛宣但笑不语,默默挂断电话,真是深藏功与名。
肺炎性假瘤切除术不算复杂,对于盛宣请来的这些专家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在手术室外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高兴地跟盛宣说道:“手术非常成功。”
一颗悬着很久很久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地。躺在病床上的蒋小小麻药还没有过,陷入沉沉睡眠之中。这也是她得病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
盛宣特地跟双方父母说手术很成功,只是蒋小小应该很累,希望明天他们再来看望也不迟。
蒋小小在梦中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跑呀跑呀,蒋小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在后面追她,可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她就跑啊跑,然后只能喊:“你别跑呀,等等我。”
小姑娘转过头,笑得一脸灿烂:“蒋小小,你可真弱。我要告诉爸爸。”
“你爸爸是谁?”她还没问出来,小姑娘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梦中。
梦做得很多很多,悠长无比的梦境中,蒋小小终于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盛宣,他双眸如同深海,又璀璨如同繁星。
他好像等了自己很久很久。
“你醒啦?”盛宣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侧了侧头眼神温柔:“饿不饿,你要吃什么?”
蒋小小在这一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心里猛地“砰砰”直跳,明明他说的是极为简单的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而盛宣显然胡子都没刮,一副熬夜的邋遢模样。
她竟然觉得,他真是无比无比的帅。
盛宣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觉得奇怪,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啦?”然后他突然着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他傻乎乎地举着两个手指问:“小小,这是几?”
蒋小小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才二。”
盛宣被骂了还还高兴地笑,甚至俯下身就狠狠亲了蒋小小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