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纵最大的收获,并非这套。动作上的一些改进,而是通过这次交流,他接触到王逸遥武道上的一些理解方式。
譬如李天纵评判某个动作的好坏,标准就是鲁大师的检测数据,使用这种方式的好处就是很客观,不足便是很可能忽略一些长期效果。
王逸遥则不同,他没有鲁大师,纯粹靠身体的感觉。
但是李天纵可以感觉到,王逸遥对于身体的感觉,异常清晰,几乎达到“内视”的程度。
虽然不是内视,但对身体细微之处的感知,非常敏锐。
类似的情况,李天纵曾经在潘伟鹏家的内家拳拳谱中看到过,内家拳顾名思义,就是非常注重体内的修行,也就是内修。
王逸遥内外兼修,显然都已经达到很高的境界。
“共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并非李天纵客气,他确实是有感而发,与王逸遥交谈,往往一句半句不经意的话语,都能让他深受启发,有所感悟。
王逸遥的感觉,却又不同。
与李天纵交谈,他也感觉很舒服,特别是李天纵脸上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以王逸遥的修为,断然不会因为一点点微笑,就失去冷静的判断,他同样收获不少。
李天纵的思维天马行空,经常提出一些练武之人看来,非常简单的一些问题,而他对这些问题的理解,初听起来,大违常理,却偏偏自有一套说辞。
这套说辞,往往与练武之人的理解,南辕北辙,却又很通俗,常常是从普通人的角度,对武术做出解释。
却偏偏言之成理,让他大受启发。
武术,原本就是玄学,而是实学。
“听曦怡说,除了拳法,你那师父,并没有跟你说起武林上的一些轶事?”谈完体术,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已经变得很近,谈话的氛围,如果没有时不时哼哼两下的王洪杰,也相当融洽,王逸遥话风一转,终于步入这次见面的正题。
李天纵点了点头,微笑道:“还请前辈指教。”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你门中,或者授业恩师告诉,才最合适,有些事情,毕竟不足为外人道,”王逸遥沉吟片刻,捋了捋颔下的白须,凝重说道。
“不过听你的意思,令师似乎神龙见首不见尾,并没有向你讲述这些事情的打算?”
李天纵点了点头,不是没有打算,而是根本不会说,也无法说。
李天纵明白王逸遥的意思,也索性当作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似乎这样解释起来,也比较方便。
“师父从来只是教下拳法,其余事情从来不管,我也有很长时间,不曾见到他了!”李天纵诚恳说道,确实有很长时间了,他根本就没“见”过。
王逸遥心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令师这种高人,行事果然不循常理,凡尘俗世,自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一定是小兄弟你的资质绝佳,才会动心收你为徒。”
听到王逸遥称赞李天纵资质好,王洪杰不屑地撇了撇,王曦怡眼中却闪动着一样的光彩,开心地望着她的同班同学兼好朋友。
李天纵却苦恼地说道:“哪里,我也就是才学几套拳法罢了,对于拳理,甚至都不清楚。”
王逸遥顿时哈哈大笑:“小兄弟,你可不要不知足,我听宽和说了,你那几种拳法,都是精妙异常,寻常人求一种而不可得,你却身怀数种,实在是机缘不浅。”
“哪怕一般的世家,没有王家这种上千年的积累,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好东西啊,”不经意间,王逸遥再次流露出对于家族的自信和自豪。
虽然像是随意的闲谈,王逸遥的每一句话,却都颇有深意。言语间不断试探李天纵的情况,又处处隐晦指出王家的势力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