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楚这副失落模样还不如萧瑾瑜心脏闪过痛感持续时间长,“没考上话……我就京城随便找个杂活,只要能让我待到考进六扇门就成。”说完转身就淡淡定定地切菜去了。
楚楚语气坚定得让萧瑾瑜差点开始思考这京城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不为他所知神秘又厉害六扇门,好真被她带跑偏之前,腰背间疼痛随着身子回暖渐渐放肆了起来,一阵比一阵清晰疼痛让萧瑾瑜再度想起景翊那些话,单薄身子间接拜这女人所赐疼痛中禁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若真是处心积虑想要他命,今晚他给她机会绝对当得起“千载难逢”这四个字。
没有任何埋伏,也没有任何试探意思,就是他素来谨慎缜密脑子不知道抽中了哪根筋,纯粹地想跟她待上一会儿。
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让萧瑾瑜有种说不出轻松感。
她要真是敌人,萧瑾瑜今晚就能那些好像几辈子都审不完卷宗里解脱了。
可惜楚楚脑子里这会儿琢磨是,这青菜叶子这么肥,焖青菜饭话还是要切细碎一点儿才好入味吧。
楚楚切了青菜丁,切了两朵香菇,又切了半块儿咸豆干丢进锅里,心满意足地搅合了几下之后才想起来好一会儿没听到萧瑾瑜动静了,一转头看到那个人微低着头,脸色白里发青,额上冷汗淋淋,倚靠轮椅里身子还发抖,吃了一惊赶忙过去,“你怎么啦?”
惊慌中楚楚只记得丢下左手里锅盖,却忘了右手里饭勺,萧瑾瑜就抬头盯着她举手里大饭勺,用所有忍耐力才保持住声音静定平稳,“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冷……”
“还冷?”楚楚怕他会冷,推他进来时候还特地把他推到离炉灶不远地方,这会儿她都热得要冒汗了,他怎么还冷,“你是不是吹多了冷风,发烧了呀?”
萧瑾瑜那个“不”字连前半截都还没吐出来,楚楚已经抬手要摸他额头了。
只是楚楚抬是右手,抬得急,忘了右手里还握着个大件儿,于是楚楚手还没到,铁饭勺突兀圆润那面已经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当”一声正敲到了萧瑾瑜还往外渗着冷汗脑门儿上。
这一记没有那么狠,也没有那么疼,但对于已经撑得很辛苦萧瑾瑜来说,这一下子足够让他脑袋晕上一会儿了。
“呀!对不起!”
“不用道歉……”,萧瑾瑜黑着脸按住满布冷汗和米汤额头,“你就直接动手,行吗……”
萧瑾瑜定力再好也已经由衷火大了。
是,他现身体状况确实是任人宰割无力还手,老天爷非要他今晚这个地方死这女人手上话他也没什么好说,但这女人拿把饭勺就想敲死他算是怎么回事儿!
动手?楚楚一愣,迅速回过神来,“哦,好!”
萧瑾瑜脸顿时又黑了一层,听她这么一声应,怎么真跟他求着她来杀自己一样!
萧瑾瑜从身上拿出手绢埋头擦拭着额头,也没注意楚楚突然转身干什么去了,就听见一阵子锅碗瓢盆叮铃桄榔动静,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楚楚一把抓住了手腕。
楚楚不过是个身形娇小丫头片子,力气也就那么大点儿,但对于这会儿萧瑾瑜来说足够让他任其摆布了。
被抓住手腕一瞬,萧瑾瑜意识到她是用左手抓住他右手腕,右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
难不成还真是现找凶器啊……
她要杀要打要绑他都认了,毕竟败这个能演戏演得连景翊都看不出破绽人手里也不算太丢人。
萧瑾瑜都做好从容赴死准备了,结果刚抬头就被楚楚一眼瞪上,接着就是训儿子一样一声吼,“你瞎折腾什么呀,再揉就起包啦!”
萧瑾瑜一愣工夫,楚楚已经扬起了右手,把手里那颗不知道从哪个碗里翻出来剥得光溜溜白嫩嫩鸡蛋贴了他脑门上,那片被敲红地方滚过来滚过去。
这人看起来像是满肚子学问样子,怎么连这点儿事儿也不懂,怪不得才这么年轻就得用轮椅代步了!
转念想到他这样年纪就被圈这么张椅子上肯定是很难过,虽然只是心里那么念叨了一下,楚楚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脸上一热,说出话来也不再用吼了,“用鸡蛋把淤血滚散了,就不红不肿也不疼了。”
萧瑾瑜没说话,活这二十来年从来就没想过,他人生里会有这么一刻是被一个底细不明女人拿着一颗剥光鸡蛋脑门儿上滚,所以他实不知道这会儿他理应有什么反应。
楚楚看他冷着张脸一言不发,以为一颗鸡蛋力量还不足以给他止痛,于是腰身一沉头一低就把小嘴凑了过去,轻轻吹着那片轻红。
楚楚发现那红色本来只是隐隐,一点儿都不明显,倒是她吹着吹着反而红了起来,还越吹越红,真是怪了!
不是萧瑾瑜不想出言阻止她,而是这会儿他除了心脏狂跳之外不敢让自己做出任何一点儿动作,连呼吸也紧摒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细小动作就会造成一个想掐死自己算了结果。
就他感觉自己再屏息一会儿就要昏过去时候,门口处“叮咣——咚”一声重物落地巨响,瞬间把他就飘到阎王殿门前意识一下子扯回到了这人间厨房里。
楚楚惊讶间侧身回头,萧瑾瑜眼前没了障碍物,才看清这个以五体投地姿势进门来重物正是吴江。
吴江顾不得这个方向还有个楚楚,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跪好,磕头便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他三半夜办事回来想进厨房找口饭吃,结果还没进门就一眼瞧见楚楚站萧瑾瑜身前,楚楚抓着萧瑾瑜手腕,俩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门口角度看过去俩人根本就是……一惊之下忘了脚底下还有门槛这么个东西,于是就这么直挺挺响当当地摔了进来。
景翊可没说还有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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